如跑远点,眼不见心不烦。
太后放下筷子,面露不悦道:“你答应过我什么?”
李霁放入口中的菜,嚼了两下,她怎么把这事忘了,春日宴上,墨染那个假许文舟就回来了,自己还要与他商讨大婚的日子呢。
李霁笑笑:“但孙女更想去江州……”
话还没说完,一个小太监就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太后道:“这般不讲规矩,一看就是崇云殿的。”
李霁尴尬地笑了笑,“我宫中不讲礼数的,只有他。” 簇菊和繁竹……好像也不太懂礼数。
李霁瞪了钱顺德一眼,“什么事?”
钱顺德回道:“殿下,墨…许将军大胜,提前回京了。”
李霁猛地站了起来,“提前回京?!暗河那边怎么一直没有消息?”
钱顺德一脸无辜道:“奴才昨个晚上就跟殿下说了,前线大捷,许将军班师回朝。可殿下您听着听着就睡着了。”钱顺德越说,声音越小,他说的话,有那么催眠吗?
李霁问道:“昨日大捷返京,今日就到了?”
钱顺德点点头,“许将军先回来了,周副将和大军会晚几日。”
李霁更不明白了,“先回来了?”
钱顺德心虚道,“殿下,许将军现在已经在陛下的乾恩殿了。那个……殿下,许将军还打听了您的消息,您要不要先回去避一避?”
李霁转头看了看太后,太后若无其事地吃饭,道:“有小许陪你去南郡,哀家也放心多了。”
李霁哪里还吃得下去,“皇祖母,我不是……”后面的话,她不知该不该说。
太后道:“你去南郡,自然不是去玩的,江州春试,振南侯宇文燿亲自监考,虽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任何人都不能进考场作乱,但若是贼人混入了考生中,就另当别论了。”
李霁嗯了一声,暗河也是前两日得到的消息,春试的考生中可能混入了西南的杀手,若是今年春试再失败,大周的威信和民心,怕是都保不住。
太后见她皱着眉头,“正好,叫小许陪你一起,他武功好,能保护你。”
李霁想都没想,“不用他保护。”
太后疑惑地看着李霁,李霁换言道:“孙女的意思是,有簇菊和繁竹在,孙儿很安全,再说了,身边有一个不知来历的人,孙女也不放心。”
太后放下筷子,看着她道:“许文舟并非坏人,皇祖母赐婚你二人,你埋怨也好,不甘也罢,于你而言,都是最好的选择。你现在既然让另一个人取代许文舟,就该明白,你和他,是要走一辈子的。皇祖母觉得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该知道,你要的是他的一颗真心,亦是他手上的兵权。我要是你,就谁也不带,和小许一起去南郡,扮演好一位娇滴滴的美人。”
钱顺德忍俊不禁,自家殿下这功夫,跟娇滴滴的美人可挨不着边。
又一个小太监一路小跑过来,恭敬地走进万寿殿,在钱顺德耳边悄悄说了两句,退了出去。
李霁看他一脸看戏的样子,只觉得没好事,道:“有事快说。”
钱顺德恭敬地站好,“许将军班师回朝,现与陛下商讨完要事,在南诏宫外等殿下。”嘿嘿,现在想回宫躲起来,都不行了。
李霁一口茶险些喷出来,转头看了看太后,太后被嬷嬷扶着,站起身,李霁为难道:“皇祖母,美人计我真不行!皇祖母!嬷嬷,我还没吃完……”
李霁转身一脚就踢在了钱顺德腿上,钱顺德捂着腿无辜道:“殿下,您这是做啥啊!”
李霁道:“传个消息传这么慢,我看你就是欠打。”
钱顺德无辜地跟在她身后,出了万寿殿。“这怎么能怪奴才呢,殿下您也看见了,奴才和小吕子都跑的一身汗,许将军那长胳膊长腿的,还有武功傍身,奴才就是长了八条腿,也跑不过许将军啊。殿下,你真要回宫啊?”
李霁问道:“你说呢?翻墙。”
钱顺德嘴角微微上扬,“不偷不抢,回家翻墙。”
李霁转头问道:“你嘀咕什么呢?”
钱顺德严肃道:“奴才寻思着翻墙不好,危险。”
李霁道:“暗河的事,回去我再收拾你。”
钱顺德道:“殿下啊,暗河手握西南两山一涧,南郡十三城,大周五都,还有皇城、皇宫的所有信息,奴才这每天看的密信,比陛下批的奏折都多,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
哦对了,白天还得伺候殿下,殿下您瞅瞅,奴才这黑眼圈,整个人憔悴的,连太后殿中的嬷嬷都不多看奴才一眼。”说着说着,还假装哭出声来。
李霁回道:“也是,干多少事,拿多少钱,薄宥康的钱,拿的还顺手吗?”
钱顺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看得出来,李霁接回李颖儿,心情相当不错,过去好几天了,竟然还能跟他拌嘴。
钱顺德一边揪着李霁的裙摆,一边卖萌道:“殿下,咱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银子过不去啊,那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摆在奴才眼前,奴才已经没有娘子了,不能没有银子啊!啊!啊!”
李霁忍俊不禁,笑着把他从自己裙摆上拽下来,“鬼叫什么?”
钱顺德指了指一旁的小路,李霁顺着钱顺德的目光看去,往后一闪,差点踩到钱顺德。
站在假山旁的,正是墨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