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霁走进城门,就拉着墨染走到一旁的馄饨铺,道:“老板,来两碗馄饨。”
馄饨铺的老板高声应和,急忙为二人乘了两碗馄饨,端过来放在桌子上,看见李霁放在桌上的铜钱微微一愣。
九枚铜板,每三枚叠放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川’字,老板笑着将铜钱收起。
坐在一旁吃馄饨的男子端着馄饨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李霁的身边,低声唤了声‘殿下’。
李霁点点头,问道:“陈阿九?”
陈阿九点点头,两人都未再说话,陈阿九带着李霁和墨染兜兜转转,来到一个小院内,木门上不轻不重地扣响三声。
里面的木栓打开,是一个眼盲的妇人。
陈阿九关好木门才道:“殿下,还有十日春试,宇文家已加强城内守卫,你二人刚刚已经被盯上了。此地不宜久留,劳烦二位换身行头,属下带二位从暗道出去。”
出来的这几日,李霁已经学会了倒茶、更衣,待二人换好衣服,陈阿九走到后院的枯井处,掀开盖在上面的杂物,率先跳了下去。
陈阿九跳下去后,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手中的烛台,朝上面喊道:“殿下,你们下来吧!”
李霁低头看见枯井早已干涸,不顾井上的尘土,低头就要往下跳。
墨染立即抬手将人拦下,一翻身跳了下去,稳稳地落在地上,随后张开双手。
李霁单手撩着裙摆,想起太后的话,收了身法,跳下井下。
墨染稳稳地接住李霁,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到地上。
眼盲的妇人摸索着,将杂物又盖在井口处。
陈阿九轻咳一声,道:“这条暗道一直通到城西酒楼,殿下放心,城东和城西巡逻的是两批人,等殿下到了城西,就没人能认出您了。”
李霁问道:“西南杀手的事,可有消息?”
陈阿九摇摇头,“每位考生的家底都很干净。这消息最初传出,是因在安置考生的客栈里发现了一个有西南纹身的杀手,此人神出鬼没,之后就再没出现过。”
李霁问道:“哪家客栈?”
陈阿九回道:“城西的朋来客栈,是江州最大的客栈,客栈老板与振南侯有些交情,提前空住客栈,收纳春试半数以上的考生。”
李霁心下了然,客栈现在一定被严密看守,他们想要进去查,行不通。
李霁道:“即便守卫和考生不进不出,这么多人,如何保证日常吃喝?”
陈阿九道:“每日有专门的菜农将蔬菜和米面送到客栈,由门口的守卫接收,菜农不会进去。客栈里有一口水井,不够的话,也会有人送到门口,守卫接收。”
李霁道:“任何人,都不能出来?”
陈阿九被李霁这一问,问住了,“客栈老板可以出来。”
“我要他所有的信息。”
陈阿九将李霁和墨染安置在朋来客栈旁边的一处别院中,就火急火燎地出去取李霁要的信息。
朋来客栈的老板彭志,三十出头,本是宁州人,自幼死了亲娘,在家中不受长母待见,又因不爱读书,干脆连夜跑出来,自力更生。
振南侯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帮了他一把,不过区区十两银子,宇文燿并未放在心上,可彭志却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自那之后,彭志频频上宇文府刷存在感,一来二去,宇文燿被彭志的善良和热情感染,两人成了忘年交。
最后一张纸还附上彭志的家底。看得出开店这些年来,彭志赚得金钵满满,如今也娶妻生子,小日子过得十分殷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