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迈巴赫停在恢宏的别墅门前,迟暮此时早已脱去了一身白裙,换上了手工定制的黄色丝绒长裙,抹胸的样式完露出了迟暮完美的肩颈线条,她的肌肤在门口昏暗的黄色灯光下白的格外匀称,格外亮眼。
即使是见过这栋别墅女主人无数次的保镖,侍者,见到迟暮此般模样还是倒吸了一口气。
因为真的太美了,百花争艳的花园此时也黯然失色。
“太好看了吧。”没有文化的侍者只能说出这一句赞美。
“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给有钱人家做情人。”交谈的人离得远,按道理是传不到迟暮耳朵里的,可她听得真真切切。
迟暮转过头,肩颈被拉扯得更加优美,她有意无意地朝嚼舌根的两个侍者方向投去一笑,那两个侍者看不真切迟暮的表情,却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心慌。
迟暮朝车门走去,司机在车门前恍惚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连忙将车门打开,迎上迟暮。
车子驶在车水马龙的人间,车窗外流光溢彩,光影忽明忽暗地打在迟暮的脸上,车窗很隔音,若是她不刻意去听,此时她所处的空间是一片寂静的可她偏偏觉得周遭人声鼎沸,只她一个游无所依。
她厌倦这样热闹的世间,可有时又祈求世间再热闹一点。
司机是个市侩人,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如果说初时他尚且惊叹于迟暮的美貌,此时却因为眼前美人的高不可攀,产生了些许扭曲的心思。
他从车窗后视镜,轻蔑地望着迟暮,在他看来,长得好看又如何,现在的女孩个个拜金成性。
迟暮讨厌被人打量的感觉,她收回投向车窗外的目光,冷冷地与后视镜中那双打量的眼睛对视,司机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心慌。
前方突然驶来一辆车,司机惊呆了,刚刚明明都处于正常行驶轨道上,他没有时间思考,只得连忙转动方向盘,由于转弯地太过突然和猛烈,他一整个人差点撞在方向盘上,身体被拉扯得生疼。
坐正以后,心底的余悸仍然存在,再看后座上的迟暮,竟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端正的坐着。
他突然想起别墅中侍者的议论,这人不仅美得很,还邪。
“技术这般不好,我看,得换一个司机了。”迟暮的声音如高山流水,在这喧闹的时间独一份的宁静,司机却听得一个打颤。周爷对这位美人的特殊程度,他亦有耳闻,哪敢再得罪她,怕是连饭碗也丢了,连忙在心中斥骂刚刚自己的鬼迷心窍。
迟暮眼神始终冷冷的,他坐在驾驶位上身体僵硬。“迟小姐,我...我...”
“好好开车,下次真撞死了,我可管不着。”
在一山上幽秘的庄园前停下,这座庄园耗费几亿打造,就连建造外体的石头都是主人从澳大利亚空运而来,小山下是川流不息的车群,闹中取静,俯瞰整个a城,这里一直是有钱人的消遣所。
车子从一座小门前驶入,司机此时哪还敢对迟暮半点轻慢,车一停下,连忙从驾驶座出来,为迟暮开门。
电梯直达顶层,巨大的落地窗后,是幽深深蓝的天空,与之下星星点点的人间灯火,汇成了一副令人难以忘怀的景象。
迟暮要见的男人就在这副景象之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摇晃着红酒杯,里面红色的液体轻轻摇晃,听到开门声才缓缓抬起头,没有丝毫等待的不满,他一直都是这样,游刃有余。
迟暮从见到周久思开始,眼神便一直黏在他的身上,眼里的思念浓烈得要涌出来了一般。这样的眼神,周久思显然很受用,他将酒杯放在大理石桌上,金丝眼镜后的眼皮缓缓抬起,他顺手将眼镜摘下来摆在一边,温柔地看向迎面而来的人。
周久思还穿着端正的西装,外套被侍者规规矩矩地放在门口的衣架上,应是为了更加舒坦,领带被他拽松了一点,他刚刚一直在欣赏窗外地景色,应是等了许久,迟暮一眼便看出来,桌上的精致餐点应是被撤了几个来回,可他没有一点等待的烦躁与厌倦。
迟暮在周久思的对面坐下,今日他的精心安排,她的盛装打扮,只是为了吃一顿两个人的饭而已。
三年前。
西湖有四景,春夏秋冬各占一种,迟暮尤其喜欢西湖的冬日。
满天都是白色,纯洁的,无暇的,孤独的。活动着的只剩斜堤行人,湖上行船。
江南雅致的古建筑在漫漫白雪之中更添几分古韵,身处江面之上,与现代建筑,现代的一切相隔绝,她的世界里便只剩下漫天湖色,以及远方的亭楼。雪停在树枝上,压弯了枝头,像一株株巨大的白色花朵,洁白的湖面倒映地上景色,真水天一色。
迟暮一身天青色旗袍,外穿一件墨绿色的大衣,与西湖冬景相互映衬,她一人立于湖中小舟。墨黑的头发用一根碧玉簪子随意挽起,美人比美景更加令人赏心悦目。船夫用一身棉袄紧紧裹住身子,头戴渔夫帽,不死春夏的轻盈,笨拙地划着船桨。
不难想象春日两岸的生机勃勃,雪落在干枯的草丛,树枝之上,开出朵朵白色花朵,像白色的山峦,此起彼伏。
两岸的“白色花朵”往远方延伸,一座古桥巍然矗立与两岸之间,呈三孔性,中间大两边小,古桥之上有一三小巧雅致的四角方亭,相连在一起,其大小与三孔相得益彰,亭上似乎有人在煮雪煎茶。
迟暮微微一笑,在这冬日难得有人有如此闲情雅致,颇有古韵之风。
右边是弯弯的湖堤,此时湖面还未结冰,在洁白的湖水中,甚至还能看见几条小鱼的游动,忽而远逝,又近乎,似在游玩,不远处有一老人在钓鱼,老人干枯充满皱纹的手暴露在寒冷的天气之中,他时不时地往袖口缩去,又伸出,又缩进去,那木质的鱼竿因此巍巍颤颤的,老人似乎待得久了,还有些昏昏欲睡,脑袋和左肩不过一尺距离,动作与时不时缩进袖口的手,一模一样。
真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今日迟暮难得如此欢喜,她藏在背后的葱白玉手一挥,搅动了一处湖水,惊扰了一池鱼儿,原本昏昏欲睡的老翁也突然惊醒。
手上传来的拉力十分真实,老人原本了无喜色的脸被那裂开的大牙取代,老人使出全身的力,去扯动鱼竿,鱼竿被扯得弯弯的,老人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