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两人不欢而散。
说完这句话后的迟暮,看着周久思的表情从不信到无奈,最后转为她不曾在他脸上见过的阴狠偏执。
他几乎使用气生发出了这一句话:“迟暮,你想都不要想。”
游轮刚好停泊,他像是气极了,又像是再怕从迟暮口中听到些什么,便独自一人下了船。
迟暮被控制起来了,她的护照被扣下,出行都有人看着。
迟暮在这里带了两天,这两天白日里,迟暮都没有见到周久思。
只有黑夜时,周久思每逢傍晚会轻轻来到她的房间,在她床头伫立良久,然后便兀自离去。只有一日,他上了床,先是试探性得将她搂在怀里,然后双臂缩紧,抱紧了她。
“就这么下去,不好吗?”
迟暮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讲,充满着哀求的意味。
迟暮没有回应,她在装睡。箍住她的双臂暗暗缩紧,两人以这个姿势双双睡去。
第二日清晨醒来,窗边早已没有了周久思的痕迹。
在这座英式复古的小楼上,可以看见底下的人来人往,其实对于迟暮来说,想逃走,从此销声匿迹,是再轻而易举不过的事情。
可她还停留在这。
迟暮独自一人下楼吃早餐,明晃晃的吊灯之下,是清一色的欧式早餐。她对着门口的保镖问道:“先生呢?”
保镖一愣,转过身来,毕恭毕敬地说道:“先生在忙工作。”
迟暮轻轻叹出一口气:“我不想一个人吃饭。”
迟暮说完这句话不过十五分钟,周久思就风尘仆仆的出现在了小楼之中,他打开玻璃木门,走到迟暮对面入座。
周久思一直不说话,他沉默着,机械一般地吃着早餐,仿佛他真的就只是为了陪她吃这一顿饭。他一来,保镖全部心领神会地退开了,小楼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这是一座历史悠久的英式小楼,复式构造,天花板很高,繁复错杂的花纹下悬着精美的水晶吊灯,格子窗有四五米高,窗户没关严实,吹动着白色的蕾丝纱帘在客厅之中漂浮。
早晨的阳光很好,可以看见空气中漂浮的细微浮沉,在这样一个的早间,迟暮总觉得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不真实,有种虚无的飘渺感。
“周久思,你总不能一直囚着我。”
高脚杯破碎的声音刺耳,玻璃似乎嵌入了周久思的手掌之中,隐约有鲜血流出:“迟暮,一开始主动招惹我的人是你。”
他眼角带红,迟暮心中一跳,满是羞愧:“对不起,我......”
“既然知道对不起,你偏要如此绝情吗?”他语气有一瞬间的拔高,可随即又放软了,此时的他像一只无处可去的流浪小狗。
“周久思,你知道的。”
“知道什么,知道我和你的旧情人长得像,那个周越就这么让你不肯忘怀吗?”
迟暮猛地抬起头,此时的她终于不是一副见谁都冷心冷情的模样。周久思却只觉得满是荒凉。
他苦笑一声:“苗若兰没你想的嘴巴那么严。”
此时更重要的,是周久思早就起了疑心。
怎么能不怀疑呢?
是她第一次见他,就主动出击;是两人最亲密之时,她最喜看着他的脸。迟暮不知道的是,有好几次,她被梦魇摄住,周久思轻轻拍她,想将她叫醒,心里满是心疼与疑惑。
可她刚刚有一丝清明的情绪,便是紧紧抱住了他。
有时候叫他“师父”,有时候叫他“周越”。
两者皆不是他,周久思明白。
她会哭着叫:“师父别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要怎么活下去。”,声声泣血,周久思的内心像被一双大手狠狠捏住。
她第二日清醒后总是一无所知,他只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周久思将这一切,在这个清晨讲给迟暮听的时候,她只有一句“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那一刻,他好似在下水道缝隙里,偶然偷得一丝光亮的老鼠,再一次被打回了阴沟之中。怎么办呢,他连这一丝能够欺骗自己的光亮都没有了。
“所以,我从始至终,都只是他的替身。是吗?”
最后两个字,周久思问得小心翼翼。迟暮不忍回答,以沉默代替。
周久思再一次愤然离席,在小楼门口,他站了许久。周边的行人都纷纷对这位英俊的东方男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他气场强大,可眼神过于失落,周久思垂于身侧的手,捏紧又松开,重复好几次,像是再做一个很艰难的决定,对身后的保镖说:“都撤走吧。”
这一日的争吵,是两人三年间,最后一次见面。
周久思在当天下午就后悔了,他刚下回到中国的飞机,转身又斥巨资包下一座私人飞机回了英国。
可此时,小楼早已是人去楼空。
周久思的身子无力地落在迟暮今早坐过的位置上,桌上餐具落地应声而碎。
迟暮,你够狠。
*
周家周九在公众视野里,消失了大半年,很少有人知道他去哪了。
这位哥在这间会所里,喝了三天了,再这样下去,陈逢生怀疑,他哥要喝死在这。a城大名鼎鼎的周九,居然在会所里为一个女人买醉,传出去,陈逢生觉得他哥要被整个a城的权贵耻笑了。
其间,陈逢生自作主张地送过女人进去,衣服还没脱,就被周久思丢了出来。
当白暇娇怯怯地走到陈逢生地面前时,陈逢生觉得自己总算是看见了一个曙光。好歹是周爷之前接触过的女人。
陈逢生急切地将白暇送了进去。
白暇刚进这间屋子,便被呛到了。烟雾缭绕的,周久思一个人不知道吸了多少根烟。她记得他从前并没有抽烟的习惯。
周久思醉醺醺地倒在沙发上,整个房间都十分昏暗。
白暇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的样子心中一痛,试探着抚上了他的手臂。周久思顿时睁开了双眼,狠狠钳着了她的手,反身一转扼住了她的命门。
“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