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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2 / 2)

得模糊不清。

罗府,爹娘……

罗少知惶然,眼中蓄满了泪水,豆大的泪珠沿着脸颊簌簌滚落,砸到雪地里只留下一圈淡淡的沁痕。

忽而,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罗少知仓促抹泪,转身回头,便见辟雍殿的汉白玉回廊下站着一位精雅少年。

辟雍殿后常年生长着槐柏,近三日大雪,厚重的积雪将柏树枝头压得弯曲低垂,吃重地垂撑到回廊玉栏上,深翠的柏枝随寒风而晃动。

那少年披着一件雪白的狐皮大氅,身段与风姿秾纤得衷,丝毫不在意随时可能会晃落到肩头的枝头积雪,反而朝着罗少知文雅地颔首。

隔着纷纷扬扬的雪花,罗少知看见他眼尾处有一粒红痣,犹如白茫茫的雪地中的一簇凛冬红梅。

独他一点无意红,艳染天下千万白。

……

程之怀来了,飞飞适时将罗少知摇醒,罗少知匆匆睡了个糊涂,睁眼看见一片翻红的衣角,还以为活在三四年前,张口便没头没脑地喊了一声“文三”。

一上门被师妹认作老相好,程之怀吓得不轻,想要扶罗少知的手一抖,收回去背到身后,眼中满含热泪,“师妹,想死我了!”

罗少知脸有些红,不过不是为程之怀,而是为半梦半醒中叫了文承的名字,这会儿她心里头正臊得不行,便假惺惺地应和程之怀,挤出泪汪汪的秋水眼,“有劳师兄惦记。”

飞飞和曹旭彼此交换了个眼神,极有眼色地退下去。

下人走了,罗少知和程之怀都把造作那套收起来,一张桌上两边坐,一个撑颊一个靠椅,回到十多年前在道观时的没正形。

罗少知本就不是多斯文正经的人,外人面前或许还想着要装一装,自家师兄跟前多一个“请”也嫌生疏,因而开口便直接问:“宫中如何了?”

程之怀抱臂叹气,“还成。”

他问:“先前我寄去岭南的信,你都看了吗?”

罗少知点头:“大抵知道了一些,因而一过完小年我就带着飞飞回京,原本以为要耽误两三个月,没想到一路顺行,多亏了你打点。”

程之怀摆了摆手:“这些都是小事。”

他二人之间从不言谢,罗少知就笑了笑,轻声问:“贵妃和四殿下可还好?”

“贵妃和殿下一切都好,四殿下最得皇上喜爱,你且放心吧。”

得他这么一说,一路重压在罗少知心头的巨石总算消失。

去年秋末,震惊全国的李氏冒赈一案被翻案,原先处断此案的大理寺一众官员纷纷下马,时兼大理寺卿的太子被革了职,禁足东宫三月,过完年才放出来。

原本这事过去也就过去了,皇上一贯宠惯太子,罪名全都让大理寺少卿担了去。哪知道年初的合宫宴上,太子殿下兴致太高,喝多酒误闯后宫,强占了怀孕不足三月的丽嫔娘娘,致使丽嫔母子双尸。

大朱自建朝以来三百年,从没发生过如此罔顾天道人伦的荒唐事,皇帝震怒,一气之下废除东宫,太子朱煜先是被夺了储位,后又被圈禁冷宫一个月。

二月初,皇上下令,将皇子朱煜流放巴州,非诏永世不得回京。

淳帝一向心狠,诏令一下,不过三日大皇子就带着大皇妃及一众家眷被静静“送”出了京城,据说出京时一行十来人乘坐的非撵非轿,而是两辆黄牛板车,板车上还堆着用来喂御马苑良驹的干草。

此事大损皇家颜面,因而大皇子出宫时静悄悄的,没惹人注意。事后宫中也下令将消息封锁,妄议者一律由忤逆罪乱刑打死。

程之怀在太常寺当职,常在宫中行走,消息远比旁人通便,罗少知担心的是,太子被废后朝中再议立储之事,会波及到贵妃和四殿下。

但她也知道皇家内事不能轻易私论,得了一句“贵妃和殿下一切都好”便放下全心,方觉这一个多月来的神经绷得有多紧,只这一句话竟让她觉得恍如隔世。

罗少知倒了一杯热茶,微微抿了一小口。

程之怀见她脸上还有些凝重之色,想了想,试探着问:“你可是担心贵妃娘娘的身体?”

罗少知摇头:“贵妃先前托人来信,说她三年前难产身子已经养了回来,现已无大碍。”

程之怀:“那你为什么还垮着一张脸?”

罗少知欲言又止。

“……”

她的脸颊上有两团可疑的红云,垂着眼帘,目光左右闪躲。

程之怀明白过来,缓慢地“哦”了一声,“你是想问文承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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