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实上早朝。
飞飞点头:“福祥说,自皇上赐婚起,侯爷就一改从前,性子温和了许多。”
这样的鬼话,福祥也编得出口。
飞飞好奇:“小姐,我听说男子成家立业后都会变得稳重可靠,侯爷也是这样吗?”
“那些都是诓骗女孩子的谎话,”罗少知说,“你可千万别信。”
飞飞拿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直勾勾地瞧着她:那您呢?
罗少知眼皮子都不眨一下,“我也不信。”
飞飞:“那您为何对侯爷还这么上心?”
罗少知轻轻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飞飞吃痛,将脑袋缩回去,不敢再问。
“那小姐要去侯府看看侯爷吗?”
“算了,不用。”
明日就是二殿下的婚宴了,这关头不能出半点纰漏,最好能少一事便少一事。
翌日,皇子大婚,京街喧嚣。
吴国公府的贺礼按时送去二殿下府上,午后罗少知坐在院子里和飞飞下象棋,齐管事归来后按实况回禀,那头没出任何岔子。
“知道了,下去吧。”
“是。”
罗少知的棋下得心不在焉,一个没注意居然被将了军,飞飞高兴好半天,抓着棋子兴高采烈,“小姐,我这算是出师了吗?”
“自然是算的。”
“那我们再来一盘儿?”
罗少知握着棋子沉思,“飞飞,这些日子府上可有什么异常?”
“异常?没有啊,除了昨天那几个不安分的下人……”
飞飞紧张地压低声音:“小姐,怎么了?”
罗少知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日子过得太平静了些。
京中局势变幻莫测,底下向来暗潮汹涌,这样平静,就怕是风雨来临的前兆……
“飞飞,你去挑几个府里做事麻利靠谱的过来,就说我有事要吩咐。”
飞飞虽有不解,但还是快速地将人找了过来。
挑来的一共五人,年岁都不算太大,有两位甚至有些外门功夫在身上。
罗少知的吩咐很简单,让这几人暗中出府,替她打探京中各处的消息。
罗少知坐在案边,稳声道:“我也不会强迫你们,若不愿意继续回前院做事就行,只当今日我没问过。”
为首下人的叫孔立,胆子颇大,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响亮的头后,冒胆问:“不知主子想打探的是哪所府上的消息?”
罗少知暂时没回答,而是看向后头跪着的其余四人,等着他们回应。
那几人接连回过神来,各自磕头,纷纷道:“但听小姐吩咐!”
罗少知笑了下,指尖在案上轻轻一扣,低声道:“文府。”
*
小小姐出嫁,文府上下喜气洋洋,美中不足的是绛衣侯临时告病,头疾犯了吹不得风,没亲临宴场。
侯府里,因头疾而告病的绛衣侯本人正在前院喂狗。
桃花这几天不知是怎么了,不爱吃食,每天恹恹地躺在窝里打哈欠,非得见着文承本人才肯赏脸从窝里出来。
喂狗的点心是头天晚上文府送过来的,拿银针试了,没毒。
福祥将食盒摆到桃花面前,桃花用鼻子闻了闻,抬眼偷看文承的脸色,耷拉着耳朵乖乖下口。
文府特地来送点心,是想提醒文承,莫要在二殿下大婚宴上搅事。
毕竟绛衣侯莫名安分了这么长一段日子,所有人都觉得他是想憋个大的疯。
文承不解:“我当真有这么吓人?”
福祥守在边上猛摇头。
桃花在窝边猛喝水。
“不吓人……”
文承喃喃:“那我岂非得做点什么吓人的事?”
福祥和桃花的动作瞬间都停了。
福祥硬着头皮问:“侯爷是无聊了吗?”
文承:“嗯。”
绛衣侯一无聊就想找点事儿做,但这些事儿往往会搅得天翻地覆,让所有人都不安生。
“文宣明是不是回来了?”他问。
福祥:“是,小姐出嫁,二公子和少夫人特地从江南赶回来,已有三五日了。”
文承挑眉,“我记得,文宣明有十几房侍妾?”
福祥汗颜,尴尬道:“二公子风流倜傥,慕者众多,后院佳人自然是不少的。”
文承勾唇:“明日,去东市勾栏坊里寻个相貌上乘的,带来侯府。”
福祥大惊:“啊?!”
他战战兢兢:“侯爷这是打算……”
文承皱眉看过来,“你想到哪儿去了?”
“小的什么也没想,”福祥忙道,“只是侯爷,领一位勾栏女子进府,传出去怕是不好听。”
文承眉头皱得更深:“我几时在意过名声?”
福祥不得不提醒:“侯爷,昨儿国公府那边还派人来问侯爷这几日身子如何,是否康健……这事儿要是传到罗小姐耳朵里,小姐恐怕要不高兴了。”
罗少知知道会不高兴?
文承冷笑:“她高不高兴,与我何干,难不成我做事还要看她的脸色?”
绛衣侯看不看人脸色福祥不清楚,福祥自己本人是一定得看的。
福祥真是有苦说不出,到时候罗少知要是真生了气,两头为难的不还得是自己吗?
文承眼神阴沉沉。
桃花吓得点心不吃、水也不喝了,四腿一甩,一股脑扎回窝里,埋着头装死。
福祥也很想装死。
半晌,文承不耐烦地转身,语气降到了冰点,“算了,别找了!省得她又闹着要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