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表态。
不管是二殿下又或是静安王,这两人都是皇亲血脉,代表着整个朱氏皇族。有了一个被废的太子在前,无论如何、无论背后指使者是谁,最后都必然会有一个替死鬼被推出来,掩盖两位皇子的手脚,以此来保全皇家颜面。
文承之所以未得圣令私自调派刑部,为的就是快刀斩乱麻,想在圣驾回宫之前将背后之人挖出来。
绛衣侯不在乎什么皇子皇孙,尚书陆行肃大人告病家中,刑部便由他这个侍郎说了算,大理寺的人想来插一把手,也得先考虑着年初刚被贬配伊州的前任少卿,再掂量掂量。
罗少知还记得,在静安王府别苑的春游会上,御史大夫家的小公子因出言不逊被绛衣侯“提点”了,虽说京城里世家来往是寻常,但静安王从来都是一众皇子里最不受宠的那个,蓦地在世家弟子中结交诸多至交好友,难保不是原书男主的光环。
假若御史台来问文臣的罪,要在圣上回宫前围绕这件事发难,那背后之人和静安王府就脱不了干系了。
……
飞飞领着下人们都退下,厅堂里只点着两盏昏幽的烛灯,罗少知借光坐近了点儿,低声问:“师兄,你觉得……静安王府如何?”
程之怀皱眉:“为何突然问这个?”
“你还记得,我前段时间托你照顾好贵妃和四殿下吗?”
罗少知思索了片刻,道:“如今前朝都在议论再立新储的事,师兄知道的当比我清楚。大皇子势微,剩下的三位殿下里静安王不受宠,昭儿年岁太小,只有二殿下能担当太子之位,但是……”
二殿下,不可能坐得了皇位。
她看着程之怀,眼神变了变,程之怀想到什么,眉头紧缩。
罗少知缓缓道:“前朝暗潮汹涌,宫里自然也不会太平,前段日子四殿下误食病倒,皇上派了人手彻查阖宫上下,最后却不了了之。如今国公府里又出现下人投毒,这种事一茬接一茬,要说和宫里、前朝毫无关系,师兄你信吗?”
程之怀神色凝重,太子被废,以他爹程少傅为首太子一党沉寂了小半年,如今前朝的确常提起立储之事,主以御史台那群老头子上蹿下跳。
但西北战事正吃紧,加上江南水涝、西边的瘟疫,皇上愁的头疼都犯了,这关头,应当没人这么上赶着找死。
“少知,你确定这事和两位殿下有关吗?”
罗少知微顿,摇了摇头:“我也不确定。”
“怎么说?”
“太明显了。”
罗少知重重叹息:“想要我的命还不简单吗,卧厢里放一把火,或是去金灵寺路上找两个谋财害命的劫匪,都能做得快而不留痕迹。偏偏对方找的是吴国公府上的两个烧火丫鬟,事一败露,人证物证俱在,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么多害人的法子里,对方偏选了一个最蠢的,罗少知自己都想不明白,脑子呢?
几位皇子一个个都是在皇家深宫里长大的,不说多么工于心计,这样简单的道理不该不明白……
与此同时,绛衣侯府。
文承披着月色回到书房,刑部已经派人递来了密信。
秦叔在侯府里等了一整天,总算把人盼回来了,连忙跟着进屋将信呈递上去。
点了烛,文承坐在太师椅里拆信,漫不经心地问:“死了吗?”
秦叔回道:“刑部的大人说,自尽了一个,剩下的那个吊着口气,大概还能撑个两三天。”
文承笑了下,眼角红痣在烛光下微微跃动。
但很快,信拆开,文承脸上的笑容忽然收起,渐渐地,从眉眼到唇角流露出深骇入骨的阴冷。
秦叔惊于他的变化,连忙劝问:“侯爷息怒,可是没查出背后之人?”
文承将信纸捏入掌心,眸色阴寒:“查到了。”
“是、是谁?”
粗糙的纸身在挤压下发出吱吱的惨叫,文承捏紧指骨,关节泛白。
他的左半边侧脸映照在温暖的烛火下,另一边却沉陷于融夜般的昏黑,吐出口的字,字字狠毒:“陈、月、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