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没有命,也不能没有钱。
我找来一双舒适点的凉拖换上,然后戴上围裙和橡胶手套,开始了清扫。
在这里打扫卫生,我也不是没干过,但充其量也就是打扫一下安岩的卧室,而现在将这整栋楼的清扫任务都扔给我,我只想想就能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清洁剂的味道几乎呛的我喘不过气来,蹲蹲起起的动作,让我原本就不舒服的身体更加难受,干几分钟,我就要扶着墙休息一下。
“阮小姐。”
大半夜的,猛然间听见背后有人叫我,可把我吓了一跳,起身的时候险些滑倒。
“有事吗?”
我拉拉围裙,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我饿了,想请你帮我煮一碗面。”
朴允儿眨巴着眼睛,人畜无害的表情我见犹怜。
我深吸一口气:“行,那你稍等我几分钟。”
洗完手,我钻进厨房给朴允儿煮面,我厨艺尚可,没一会儿就煮好了面,盛进了安岩最喜欢的青花瓷碗里。
“阮小姐,我刚做了指甲,不方便端碗,请你帮我把面送到楼上去吧。”
我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餐桌,又望了望二楼的楼梯。
热恋的人就连吃口面都要腻在一起吗?
我没有拒绝朴允儿,因为她是安岩的心肝宝贝儿。
我让朴允儿先上楼,然后将面碗放在托盘上,打算送到楼上去。
可我忘记了楼梯口被我洒了清洁剂,异常湿滑,就在我即将踏上台阶的时候,一个踉跄,连人带碗摔了一地。
6
安岩最讨厌去医院,他说消毒水的味道能把他憋死,平时要是有个头疼脑热,都是叫家庭医生□□。
可这次,他却亲自送我来了医院。
上天还是在我自己做决定之前,替我拿了主意。
我流产了。
可能一切都是天意。
安岩紧紧皱着眉毛,盯着我毫无血色的脸,声音阴冷:“你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吗?”
我默默压低眼睫:“知道,安总放心,我不会让您为难的。”
安岩神情微顿,但很快就一如往常,“你知道怎么做就好。”
我面无表情的接过安岩话里的刀子,无情的在自己的心上划出一道道口子。
在安岩安排的这间单人病房里,他的手机铃声大的像是催命一样。
安岩拿出手机一看,是朴允儿打来的。
“允儿,怎么了?”
电话那头是呜呜的哭声。
安岩陡然紧张起来:“允儿,快说话,怎么了?”
朴允儿呜咽着说道:“安岩,你在哪儿,你快回来,好多狗仔!我害怕!”
“怎么会?那个地方没人知道。”安岩疑惑不解。
“我不知道……你快回来吧,我坚持不住了……”朴允儿哭的悲痛欲绝。
“好好,允儿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回去!”
安岩说罢挂断电话,起身就往病房外走,刚走两步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向我。
“思悦,等你病好了,换个岗位吧。”
“……”我被安岩突然的决定搞蒙了,鬼使神差的问:“安总是要炒了我吗?”
安岩眼神晦涩,但态度却异常坚定:“你我之间本来就是一场交易,这你应该清楚。”
为了掩饰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我低下了头:“您说的对,我心里清楚。”
“等允儿的这件事情平息了,我会给你一笔钱当做补偿,足够作为你弟弟今后的治疗费用了。”安岩转过身,低沉的声音从他的头顶飘过,“我不希望允儿知道我和你之间的事。”
最后这句是嘱咐,也是威胁。
安岩走后,我终于崩溃大哭起来,自从父母意外去世后,这是我第一次感到了撕心裂肺的痛苦。
7
安岩和林允儿这件事并没有像安岩预期的那样很快平息,反而离奇的朝着愈演愈烈的方向发展,这背后,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冥冥之中将这件事推向了风口浪尖。
我在医院修养,在得知安老爷子去了临江别墅的时候,不顾身体的不适,也驱车赶了过去。
本着站好最后一班岗的意念,我打算最后再帮安岩善后一次。
赶到临江别墅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真的是天真极了。
别墅外面的记者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我身单力薄,费了好半天劲儿才堪堪挤了进去。
别墅里,爷孙两个正在斗法,虽然安老爷子年轻时也是说一不二的狠角色,但耐不住年事已高,又护犊心切,多少在这件事上处于下风。
而安岩,此时正将朴允儿牢牢的护在身后,像是防贼一样盯着自己的亲爷爷。
“高珍,十年前,是你亲口答应我拿钱走人,我给你的钱,这么快就花完了?”安老爷子如鹰隼一般的眼神看向朴允儿,问的掷地有声。
朴允儿瑟缩着往安岩身后又躲了躲。
“老头子,你别为难她,是我去韩国把她抓回来的,你要怪就怪我吧!”安岩说的理直气壮。
老爷子冷哼一声,透过安岩的身体看向了躲在他后面的女人。
“高珍,你知道什么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最清楚,你这样的货色根本不配进我安家的门,识相的,赶快离开他!”
朴允儿没说话,安岩却第一个不乐意:“允儿和我,要留一起留,要走一起走,老头子,你看着办。”
此话一出,安老爷子倒是先笑了。
“小兔崽子,你威胁我?”
若说当年的安岩还是一只羽翼未丰的雏鹰,那么今日的他就已经成为了能够自由翱翔于天际的雄枭,再也不用畏惧于别人的威严。
“老头子,如今的我,任何人都左右不了,你也不行。”安岩正面迎击:“我要的人,任何人都不能动她分毫,你也不行。”
安老爷子脸色铁青,气的手指发抖,我战战兢兢的站在房间的角落里,心里想,若是安老爷子能从轮椅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