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哈?失忆?!”中原中也震惊地指了指病床上还没苏醒过来的白延,“她?失忆?她刚还一拳打翻了一艘船一口气抓了四个人回来耶?”
中原中也不理解,小白体格健硕力大无穷,那她的脑袋瓜应该也和她本人一样活蹦乱跳才是,失忆这种经典苦情剧桥段怎么会发生在小白这种战斗种族的身上?
“武力值再高也不影响人失忆的啦。”太宰治摸摸鼻子,看了病床上正陷入酣梦的白延一眼,“就像中也你不是也经常忘记自己吃过什么说过什么吗?每天早上睁眼醒来就像新生儿一样单纯清澈毫无心机呢中也。”
“啊?!你找死吧!”中原中也当然听得出他是在拐着弯骂自己没脑子,一把揪住太宰治的衣领就要开揍,转念一想小白还睡在这呢,最终还是悻悻地放弃了这一架,“算了,你先滚,我在这等她醒过来。”
太宰治倒也没和他争这个:昨晚白延把那四个人提了回来,现在他得去负责审问这四个人。
临走前坐在白延床边的中原中也忽然疑惑地开口了:“不对啊,就那点子迷雾能把小白怎么着?她进去抓人那会也没见她动作有啥迟缓啊?”
他细想了想,小白从码头回来之后一直很正常,直到——
“喂混账太宰!”中原中也忽然明白过来,“她从码头回来一直好好的,是受你蒙蔽把你扛到肩上之后才出的事,不会是你把她迷晕了吧?”
太宰治震惊地望着他,嘴巴都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天可怜见,中也你竟然学会思考了!”
*
白延梦到了一些以前的事。
她被系统选为穿越者当天,婴儿时期被砍断的双腿奇迹般重新生出白骨,血肉紧随其后附骨而生,双腿在惊人的复生速度中恢复了一切感知,自此告别了陪伴她六年之久的轮椅。
她梦到的就是这轮椅。
白延能够自由行走之后那轮椅就被丢进了储物间,某天清理家中杂物的时候偶然瞥见,它早已落满了灰。
正踌躇要不要扔的时候,耳畔却忽然传来一道有些耳熟的、好听的男声:“白延,你就只是穿越系统的工具吗?”
她一惊,忽觉自己已经离开了那个落灰的储物间,正愣在一条河堤上,背上还背了个比她高出许多的男人。那人趴在她的背上,湿漉漉的头发摩挲着她同样湿漉漉的耳廓:“白延,你就只是穿越系统的工具吗?”
梦里的白延听见自己笑了一声,像是自嘲:“系统的工具?或许是吧。”
她吓了一跳,猛地睁开双眼,看到床头正给水壶换水的中原中也:“咦?小原头头?”
“噢,你醒啦。”中原中也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多少带了些惆怅和犹豫,“你失忆的事情是真的啊?那之前我们联手割断太宰用来上吊的绳子、把太宰准备整瓶吞的安眠药换成了维生素、修好了太宰公寓摇摇欲坠的阳台栏杆然后躲在暗处偷看太宰自杀失败这种乐事你也忘了吗?”
白延一愣,听这话的意思,以前她和小原头头为了阻止太宰自杀真是作出了不少努力:“……那他自杀失败的时候一定特别沮丧吧?我俩阻止他自杀的时候录像了没?”
中原中也先是沉默了几秒,然后激动地一拍大腿:“哎呀录像!我当时怎么没想到呢!”
“没关系,不要懊悔。我们完全可以寻找机会东山再起,去给他添点新堵嘛。”白延神色坚定地掀开被子下床,“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为了报那一个月的白工之仇,我要把他上班摸鱼看的那本书偷出来烧掉——是叫《完全自杀手册》吧?”
“好主意。”中原中也把她的外套拿给她,“正好他现在应该在审讯室,你准备怎么偷?”
“书这种东西应当不会随身携带吧。”白延想了想,“先去翻一遍他的办公室,找不到的话咱们再去他公寓翻一翻——没有钥匙也没关系,我会溜门撬锁!”
二人打定了主意就往外走。中原中也一边走一边欣喜地想:太宰那混账偶尔还是挺聪明的嘛!以前白延曾在某次任务中遭人暗算昏迷过一回,现在太宰就也安排她又昏迷了一回,她果然就恢复了一点记忆,连阻挠太宰自杀这种重要事项都想起来了!
潜进太宰办公室之前,中原中也谨慎地在太宰治办公室附近的监控死角等了半小时,总算等来了白延的电话:“小原头头,我把这附近的监控电线全拔了,你就放心地去吧!”
中原中也心中一喜,收起手机大摇大摆地走到办公室门前正欲推门之际,兜里的手机忽然又疯狂地响了起来。
中也疑惑地拿出来一瞧,来电显示还是小白。
“怎么你已经得手了吗小白?”
他一边接电话一边握住门把手往下一摁。
按下那门把手的瞬间中原中也忽觉虎口一麻,一股电流带来的麻痹感迅速窜遍他的全身,门开的同时他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前跌去,恍惚间被一个自半空袭来的重物撞了个正着,手机遭此重击迅速从手掌飞脱,直直滑至办公室中央。
太宰治慢悠悠地弯腰伸手,捡起了那只正和白延通话中的手机:“小白没能得手,得手的是我啦。”
什么意思?这家伙是故意的?
——中原中也勉力扛住周身的麻痹感抬头一看,撞到他的正是被兜进一张不知是何材质的网兜里的白延,很显然她掉进了另一个陷阱里,被用作了偷袭他的武器。
白延的原计划是截断附近各处的监控后从通风管道进入太宰办公室,谁承想一出通风管道先是看到了在通风管道口等候多时的、笑得一脸慈祥的太宰,还没来得及吼一句“不会吧你小子暗算我”就被一张大网兜住,那大网接住她之后立刻开始了以办公室为范围的钟摆状晃荡运动,差点把白延晃吐了——她顶着眩晕感竭尽全力给小原头头拨出去一个电话,但一开口险些在剧烈摇晃中咬着舌头,只能在惊恐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哗啦一下撞上了毫无准备的小原头头。
二人在狠狠相撞之后被惯性摔到两边,一个滚进墙角撞碎了墙角的装饰花瓶,一个撞倒了柜子被柜子里头的书籍杂志砸了一身。
“咳咳。”白延拨开身上的花瓶碎片,艰难地向被电得暂时动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