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竟然是秦高朗的账本,时间跨度有八年之久。
上头记着,秦高朗参军这八年,工资津贴除了留点应急,其他基本都寄给了高桂芬。
本子里还夹杂着一封信,是高桂芬写给秦高朗的信。
夏佩兰一边揉着拍的发麻阵阵后颈疼着的手,一边恶狠狠瞪着这封信,眼里的怒火像是要把这信盯出一个洞来!
原来秦高朗两年前在一次任务中受了伤,伤势严重,他写信回家请求高桂芬能把之前他寄回去那些钱,拿出一部分来先借给他看病,他不想放弃,想去上一级医院再瞧瞧。
高桂芬在心里拒绝了!
说是秦高朗给的那些钱都花完了,还告诉他家里弟妹都大了,秦高朗这时候转业回来也没有地方住,让他去跟组织张口,去要钱要房子。
简直是黑了心肝了!这还是亲妈吗!
怪不得原主记忆里她和秦高朗结婚只是领了证,家属院里小小热闹了一下,这屋子空荡荡的都不像新婚的新房。
只有几个搪瓷脸盆和热水瓶是新的。
不行!夏佩兰放下本子,这钱她得去要回来!
被骗了感情就算了,骗钱可不行,打工多难,夏佩兰曾经的梦想就是早日存够钱,结束打工人的生活。
夏佩兰觉得刚才她太冲动了,差点成了高桂芬的要钱帮凶,还有那蔡晓燕,如果真的是秦高朗的前未婚妻,青梅竹马感情好的话,怎么会和高桂芬一起来,看起来感情还挺好的样子。
秦高朗真可怜,亲妈像后妈就算了,连青梅竹马都要坑他,夏佩兰心里堵得慌,一屁股坐到了书桌前,认真地计算起这本子上的钱。
与此同时,家属楼拐角的楼梯的台阶上,秦高朗垂眸坐着,手上拿着一支烟并不点燃,只随意摆弄着。
一旁的姜国庆,方的很正的一张脸上,五官皱成了一团,本就狭长的眼睛眯的更长了些,坐下才一分钟就叹了三次气。
他是秦高朗曾经的战友,现在又同在曹县工作,年纪又比秦高朗大一些,一直私心里把秦高朗当成弟弟。
看了眼秦高朗手里头的烟,又叹上了气:“唉,阿朗啊,许医生叮嘱过我要看着你,不让你抽烟。”
姜国庆说这话很是心塞,心里头跟调料瓶全翻了似的,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放心,不抽。”
看到秦高朗只是拿起手里头的烟闻了闻,就收回了口袋里,姜国庆脸色松了些,他看着身侧人高马大的好友,谁能想到两年前这人还被宣判只能躺在床上度过下半生。
后来好不容易站起来了,内里的伤确实不可逆了,抽烟对肺不好,还是不抽的好。
姜国庆又一次叹了口气,秦高朗真是太可惜了,如果没有受伤,以秦高朗的专业素养,怎么会蜗在这么一个小地方做区区一个主任。
还有许医生,原来两人是多登对的一对有情人啊,现如今,唉,真是造化弄人。
“那老太太又来要钱了?你说这事,怎么就没完没了的,她这无底洞是填不满了是吧!最可气的是上头听说了这事,还来问过我,你是不是对家里不管不顾!”
“我都替你委屈,这么多年了,你那点钱填到那个家里头了,谁能做到你这份上!”
“还有你那弟弟妹妹,同一个妈而已,人家自己有亲爹,咋能都靠你养!”
姜国庆越说越气愤,眉头皱的紧紧的,脸色晦暗:“要不,找几个兄弟,去教育一下,总不能让这老太太一没钱就来找你吧!”
秦高朗双手搭在膝盖上,低着头,姜国庆看不清他的神色,这人平日里处理公务利索有条理,一对上他妈,那个家里的人,那些破事就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果断。
“阿朗,听哥一句,这事不彻底解决,以后有的麻烦,现在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你都结婚了,那就是你跟弟妹的小家是第一,再这么惯着那家人,当心弟妹跟你离了心。”
秦高朗心里嗤笑一声,夏佩兰那心本就不在他这里,谈什么离心。
对了,夏佩兰!
秦高朗这才想起来她一个人在家,别又跑了。
他利落地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侧头看了眼姜国庆,直到他刚刚都是好意,感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姜哥,你说的我都知道,别担心了,我有数。”
说完大步跨下楼梯往家里去了。
没几步路就到家了,看到屋门半开着,秦高朗心一顿,立马推门进去,四处一看,屋里没人!
秦高朗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暗道不好,立马转身往外走。
刚一转身,跨出去没两步,就跟端着水进来的夏佩兰撞了个正着。
秦高朗眼疾手快借助了差点摔地上的脸盆,里头的水还是泼出来了一些,幸好没有打湿夏佩兰。
夏佩兰也是被吓了一跳,刚刚都没拿稳脸盆,还好秦高朗身手好反应快,看脸盆没事,夏佩兰松口气,笑了出来:“还好,水只洒了一点点。”
夏佩兰指了指脸盆架,让秦高朗把脸盆放那儿,笑着说道:“正好你回来了,我打了水,你要不要洗把脸?”
说着也不等秦高朗回答,径直就打湿了毛巾递给了他,看秦高朗接了,夏佩兰就着同一盆水,取了她的毛巾,也打湿了给自己擦擦脸。
一边小心擦着避开伤口,一边语气有些忐忑跟秦高朗聊着刚才的事情。
“刚才那账本我看完了,真是对不起啊,我事先不知道,差点被利用了!”
夏佩兰态度很诚恳,脸上挂着内疚,心里很后悔在想,这就是吃瓜不乱站队的重要性。
想到账本上记录的那些钱,夏佩兰抬头看了眼秦高朗,思考了下,还是说了她的想法。
“我觉得,那些钱,还是多多少少应该去要回来点。”
秦高朗没想到夏佩兰会说出这种关心他的话,握着毛巾的手一紧。
那些钱,原本高桂芬是说有一半是给他存着娶媳妇的,那年受伤的时候再提这事,高桂芬就说钱太少了,家里都花完了。
“恩?你觉得呢?或者,你的打算是就这么算了?”夏佩兰看秦高朗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