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的触感太过鲜明,殷念念瞳孔骤缩,她呼吸一窒。
“谢厌....”
“嗯?”
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惺忪。
殷念念猛地睁开眼睛,后怕的大口吸气。
谢厌懒懒地撑起半个身子。
他还带着睡意,眼睛半睁不睁,露出的胸膛白皙光滑,没有一点曾被粗暴破开的迹象。
她又低头看自己的手,上面干干净净,根本没有一丝血迹。
殷念念缓慢地眨了下眼睛。
怎么回事?谢厌刚刚不是抓着自己的手穿透了胸膛吗?温热的感觉都好像还粘在手上。
“做噩梦了?”
殷念念一愣,她下意识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竟然已经天亮了。
刚才不是夜色正浓吗?
她盯着谢厌的脸看了一会。
谢厌撑着眼睛任她打量。
上面没有刚才的一点影子,仿佛那个带着疯狂、偏执的谢厌没有出现过。
真的是梦吗?
殷念念捏了捏手指,在谢厌没反应过来的间隙猛地压在他身上,用力扒开他胸前的衣服,不可置信的摸索了好一会。
真的没有。
就算是谢厌,也不可能生生在自己身上戳了两个血洞,眨眼之间就好个干净,一点痕迹也不留。
怎么可能?
殷念念狐疑地看他,谢厌伸出手虚虚环绕在她身侧,无奈道,“小心点,别掉下去了。”
殷念念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
她赶紧从谢厌身上退下去,起身下床,然后迈步的动作一顿。
她低头首先看见了自己的脚,她愣了下,又伸出双手看了看。
那是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不是寻常的蛇身。
她恢复人形了。
她转身看向谢厌,谢厌青丝披散,抬手将她刚才弄乱的衣服穿好,回视她,“昨天我把你放到了枕边,结果你半夜对着我的胸口又抓又挠,我才看见你恢复了人身。”
他顿了下,问,“念念,你梦见我了吗?”
“梦见我什么?”
梦见你拉着我徒手抓你心脏,血喷了我一脸。
看她表情不对,谢厌琢磨开口,“做的噩梦关于我?”
殷念念还没说话,谢厌起身穿鞋,肯定道,“那你不要告诉我了。”
殷念念....
你还挺能屈能伸。
谢厌穿好了鞋,又慢慢冠好头发,拿着外衫慢慢往身上套,最后用腰带抽好腰身。
殷念念不合时宜想到一个词。
腰如约素。
她正想说点什么,外边窗户忽然飞进一只传声灵碟。
谢厌灵力一指,那灵蝶便消散了个干净,只留下一句话,尾音也马上消失了。
“寒寂,到大殿来,有事相商。”
这声音十分耳熟,殷念念琢磨了一下,是留仙门那个掌门。
谢厌指尖还残留着灵力,他道,“念念,我要出去一趟。”
殷念念沉默了下,然后别过头去。
出去就出去,跟她交代什么?
谢厌叹了口气,衣袖轻拂,昨天消失的那盘葡萄重新出现在小桌上。
“若是无聊,吃些果子,看看话本,我很快就回来。”
话落,他转身出门,出门前,他又停了下。
“傅时于出去了,你不必去寻他,免得白跑一趟。”
然后才彻底走了。
殷念念看了眼桌上的葡萄,她随手拿了两颗吃,其余全都收到储物袋里,扮成留仙门弟子的样子大摇大摆的出了门。
她为什么要在屋里等着谢厌?
殷念念一边走一边观察,路过一棵柳树时,两个刚练完剑大汗淋漓的弟子正抬手施咒术,将被汗水侵湿的衣服重新变得干净。
殷念念忽然想到今天早上穿衣的谢厌。
他好像并不需要自己动手。
更何况还是一件一件慢慢往上套,就连殷念念自己,也是用灵力穿衣服的。
她站在原地琢磨了一会,暗骂一声,呸,孔雀开屏。
长得好看了不起?还妄想用美貌诱惑她,她是那么肤浅的蛇吗?
她仔细回想自己和谢厌的初见,这句话说得就没那么有底气了。
毕竟她当年确实是见色起意,见那快死的小道士唇红齿白,一下子起了心思。
她继续朝着原来的路线走,边走边想谢厌所作所为。
比如他今天这样是为什么,再比如,谢厌为什么要把她从傅时于身边带出来?
她下意识想起昨天谢厌梦境里的话。
他说他嫉妒,嫉妒傅时于可以离她那么近。
殷念念脚步一顿。
她怎么还想起这没谱的话了?
再者说,自己是真的做了噩梦,还是谢厌又入了她的梦,她根本就分不清。
但就她接触的谢厌,虽然偶尔行为怪异,却绝不是那时的样子。
神色淡然,举手投足间却透着一股压抑的疯狂,如同表面平静的冰山,你永远猜不透他水下的样子。
既清醒又可怖。
更何况谢厌从前历劫的时候就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当了仙君,更是一剑喝退魔族,是心怀大爱的正义之士,怎么会做梦里那样的事,应当是自己真的做了噩梦。
她又不禁感慨自己。
她竟厌恶谢厌到这个程度吗?梦里还想着在他身上狠狠挖两个血洞。
她脑中转的飞快,步履也轻巧,没费多少功夫就到了此行的目的地--踏雪峰。
殷念念熟门熟路走到了洞府门口,这次她学聪明了,站在原地没动。
果然,不过是几息之间,霜雪之气直直逼近。
是沈轲来了。
她乖巧地笑了笑,“我来看看我哥。”
沈轲朝她走来,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