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当空,林间小道人群熙熙攘攘,一股脑儿地都往山上走去。
山腰上竖立着一座牌匾,上书“金缕门”,下有门人看守,对上山之人一一核对身份。
“金缕门每年都会举办这落山大会,去年前年我还在做任务,没法参加,今年我可有机会好好瞧瞧这修仙第一门派中弟子们的风采了。”
“这落山大会好看,金盏厅的展会也好看,还有那落山大会的开场更是好看。”
“竟是如此,这回可有眼福了。”
人群中有一青衫女子,也无配饰点缀,腰间也不似别人都别一把宝剑,只挂了一只酒葫芦。
玉手青葱,可惜食指上有一咬痕,此刻抬起来放在唇边,轻咳了两声。
“长恨堂风不微?”
“正是在下。”风不微拿起酒葫芦,拔下了葫芦塞子,放置嘴边浅饮了一口,慢慢悠悠走了进去。
两门人待风不微走后,私语道:“那位就是风不微呀。”
“是了,长恨堂堂主穆与梅的女儿。”
“听闻多年前,她受了重创,险些丧了性命,被她未婚夫所救,一直在闭关,竟然出关了。”
“是啊,她也是倒霉,正好碰到了逃出三重牢的叶无怀,能在叶无怀手底下捡回一条性命,想必修为极佳。”
“修为极佳?呵呵,你没看见她未佩仙剑么?长恨堂堂主有一子一女,儿子天赋尚可却不愿意继承家业,女儿也就是这位风不微,是彻彻底底的符修,驾驭不了任何仙剑,所以当年能活下来,我看八成是走了狗屎运。”
“竟......是如此,哎,真是可惜,居然只是个符修,看来长恨堂也要没落了。不过能捡回一条性命也是好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后福?我看倒未必,她娘死得那样早,方才我见她也一副病恹恹的样子。”门人摇了摇头,“恐怕也玄。”
“行了行了,少说两句,再怎么着也是长恨堂堂主的女儿,哪里容得着咱们可惜。”
风不微不是正统剑修,走路不快,是以那两人一字一句都落在她耳里,有一句话倒是很认同,捡回一条命也是好的。
还是活着好,活一天就赚一天,活得久就是赚大发了。
她咳嗽了两声,又喝了口酒压了压。
只是风心远那家伙,居然没来接自己。
风不微四处望了一番,居然在一棵槐树后面发现了一个将自己包裹严实,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和一把仙剑的人。
那仙剑浑身纯白,剑柄坠有一块玉石,紫色的,品质绝佳。
“风心远。”风不微叫了一声。
那人跳脚,匆匆过来露出食指放在嘴上,“嘘!”
嗯,底气很足,这一声倒是把她的声音都盖过去了。
“躲谁呢?父亲没来。”风不微道。
“啧,你提他干什么?”风心远道。
风不微又四处望了望,不解,“那你遮这么严实?”
“你是不知道,你哥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是金缕门上上下下由里到外,所有女子的梦中情人,陪你站在这里这么一小会儿,我都感觉到她们目光如炬,想把我一□□吞了。”
风不微望着往来人流如梭,眼神都不带给的众人。
道:“即使有人瞧你,最大可能是你裹得跟杀人凶手似的。”
然而,这是在修仙界第一大门派金缕门境内,谁又会惧怕一两肖小呢?
“哎哎哎。”风心远躲在风不微身后,小心指着路过的姐妹花。
道:“那两人......定是心悦我。”
风不微被他一扯,腰间的酒葫芦一晃,“哎,小心我的酒。”
“你瞧她们擦肩而过,却故意不看我的样儿,心虚,一定是心虚了。”
风不微摇摇头,“展会是往这边走吧?”
说着又咳嗽了一声,喝了口酒才压下去。
风心远见她的样子,担忧道:“你也该成亲了。”
风不微一顿,“你提他做什么?”
“不提他不提他,坏了兴致。咱们赶紧走,免得等下同门师兄弟们怪我勾走了他们的心目中的女郎。”
两人来到展厅门口,上书金盏厅,也有门人看守,风心远上前果被一门人拦下,他还不死心地拢手在嘴边。
“是我!”
门人莫名,拦着的手未松,“你是哪个门派的二愣子,这副打扮,我们怎知你是否怀有异心。”
“什么什么?二愣子?!”风心远一气之下将脸上黑布掀开,露出少年意气的脸庞。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是你爷爷我!还异心,我稀罕你厅里那些个破玩意儿么我,送给劳资劳资都不稀的要。”
门人脸色有些不好,赶紧对他拱了拱手。
“原来是风师兄,我们奉命看守,生怕出了差错,还请风师兄见谅。”
风心远既然已经将黑布揭开,自然也不在乎身上的遮掩,一手将外头的黑衣脱下,里头穿着金缕门的衣服,配饰却是华丽至极,单单说袖口别的美玉就价值千金,还凑成了一对儿。
风心远大手一挥,头顶马尾傲气一动,“不微,走。”
风不微跟上,认真道:“你说他们是狗眼,你又是他们爷爷,所以你到底是个啥?”
......
门人瞧着他们走远,才道:“你说你惹他干嘛,混不吝的小子,连师尊都懒得管他。”
另一个门人也懊恼,“我哪知道是他呀,以为是哪个穷乡僻壤小门小派的弟子,跟没见过世面似的。说来也怪,你说他好好的长恨堂不待,非跑来我们金缕门当弟子做什么,虽然咱们金缕门是修仙界第一大门派,但他好歹也是长恨堂公子,要什么天才法宝秘籍武学没有。”
“这我哪知道,不过有小道消息说他是个显眼包,他爹都看不上他。”
“他爹不只有他一个儿子么,还能怎么看不上。”
“你别看我,我也只是偶然听说,你想想,哪个门派的公子不好好继承本派绝学,却去别派进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