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突如其来的轰鸣声震撼了空气,一颗重达十余斤的大铁球带着呼啸声疾驰而来,直奔向几名正在推一辆长板车的民夫。
这辆长板车满载着沉甸甸的麻布袋和土筐,原本计划用于填壕作业。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炮弹,民夫们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心中涌起一股绝望的情绪。
他们本能地想要逃跑,然而双腿却是发软,像是被钉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炮弹猛地撞击在长板车上的土袋之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车身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剧烈震动,泥土和破布四散飞扬。
然而,令民夫们惊喜交加的是,那颗炮弹竟然深深地嵌入了土袋之中,不再动弹。
他们几人,竟然奇迹般地毫发无伤!
……
在黄土岭上,清军清晰地观察到了明军的惨状。
石竹挺放声大笑:“好极了!打得那些明国狗惨叫连连,真是让人痛快啊!”
好些清国将领也跟着大笑起来。
然而,多尔衮内心却有着别样的感受。
他目睹的这一切战果,都是汉军的功绩。
他不禁开始怀疑,难道曾经所向披靡的大清铁骑已经不再是战场的主宰,而火炮和火铳将成为未来的主导力量?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在多尔衮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至于多铎、王德寿和阿巴泰等人是否也有同样的想法,那就不得而知了。
金钿字也在一旁观战,他深吸一口气,心中暗自惊叹。
清国的铁骑本就无敌,如今再加上如此犀利的火炮,简直是如虎添翼。
日后的朝鲜国若想避免灾难,恐怕只能紧随清国的步伐了。
同时,石竹挺的得意忘形也让金钿字感到不屑。
他心想:“你以前不也是明人?怎么一当了奴才,反而比主子还要喧嚣呢?”
在峰路山城上,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代善等人纷纷向皇太极道贺,庆祝己方炮营在战场上的出色表现。
皇太极脸上洋溢着笑容,对于黄土岭的战事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心中暗自庆幸:“精良的火器,确实是征服天下的利器。
“明军的车营虽然能抵挡我大清铁骑,但却无法阻挡大炮的轰击。
“血肉之躯,终究无法与炮弹相抗衡啊!”
然而,皇太极也深知,想要大规模制造火炮和鸟铳,并非易事。
他皱眉思索着:“境内产铁数量有限,想要扩大火器规模,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些年,我们已经将国内开采的铁料全部用于制造火炮和鸟铳,甚至连往年从明国抢掠来的铁料也用光了,想要进一步扩大生产,谈何容易啊。
“而且,每逢战事,库存的火药和炮弹都会大量消耗,这都是难题啊。”
在清军的营地中,欢呼声此起彼伏。
而明军的阵营里则是弥漫着紧张与愤怒。
不说洪承畴、张霖若等将领脸色阴沉。
就连监军王承恩也紧握双拳,手上的指甲因为过度用力,而刺入了掌心的肉里。
好些个将领都是焦急,口中不断重复着:“敌人的火炮太猛烈了,我们该如何是好?”
也有些将领们看着前方的战场,心中暗自庆幸,庆幸自己不是攻击山头的那一方。
因为他们清楚,面对如此强大的火炮攻击,自己的部队恐怕在接近山脚之前就已经崩溃了。
而这些新练之军果然精锐。
在敌人密集的炮火下,他们仍然保持着队形,继续向前推进。
温越也是心中着急。
他举着千里镜,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战场上的每一个细节。
突然,身边的王钩指着某个方向喊道:“大将军,快看那边!”
温越顺着王钩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枚炮弹刚刚击中了一辆辎重车。
但与众不同的是,这辆简单的辎重车,因为上面装着土袋土筐,在遭受炮击后竟然完好无损。
瞬间,温越愣了一下。
脑海中仿佛闪过一道灵光。
该死,怎么忘记这事了!
用土袋可以抵挡大炮啊!
过去,大明的战车主要是为了抵御弓箭和骑射而设计的。
但现在,面对拥有强大火器的敌人,那些传统的木制战车已经无法满足需求了。
能抵挡火炮的,应该是最简单的土袋、沙袋!
看到温越似乎有所领悟。
注意到他的王恩宠急忙问道:“平虏伯,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
温越点了点头,指向远处说道:“王监军,你看那边。”
众人立刻顺着温越手指的方向看去。
然后异口同声地惊呼道:“是土袋车!”
张霖若恍然大悟地说道:“我早就应该想到的,平虏伯的长岭山防线,不就是使用了大量的土袋和泥筐来防御炮弹吗?”
洪承畴看着眼前的神机营炮阵。
付崇英早已指挥民夫在大炮的前后左右,堆起了许多土袋和泥筐,以防止对面射来的炮弹。
他感叹道:“没错,我们早就应该想到,可以用土袋车来抵御建虏炮弹。”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们,有时候思路就像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一旦捅破就能看到另一片天地。
如果没有遇到合适的机缘或者灵感。
即使过了几百年也可能无法想到那个点上去。
就像青牙军的定装纸筒弹药一样。
虽然早几十年就有了将颗粒火药分类别装的做法。
但却是温越首次,将定量定装结合在一起。
很多东西往往只是隔着一层纸或者一个灵感而已。
就像战车一样。
也许有人会说价格昂贵制作精良的战车,怎么会比不上民间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