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等人又是拍又是捏的,确定自己不是处于幻觉当中。 随即便陷入了深深的疑惑当中。 他们乃祖大寿的亲近之人,身在广宁的祖大寿尚且一丝消息没有传来,怎么在这墩所躺了十多天的锦衣卫,却知道了广宁失陷,大军败亡的消息? 难不成锦衣卫之间的消息,灵通如此厉害? 有额外的特殊传递消息的方式? 祖柏急忙问道:“敢问百户大人,广宁失陷的消息,你是从何得知的?” 温越脸色淡然,说道:“是我猜测的。” “什么?” 听到这个回答,众人再次陷入宕机,愕然不已。 尤其是青牙墩的墩军们,窃窃私语,每个人都是无奈至极。 原来搞半天,把他们集合在一起,说广宁失陷,大军败亡,弄得他们心里七上八下的。 敢情就是因为这位大爷,自己猜测的啊! 钟大成暗叹一声,这位大爷的癔症居然严重到这种地步了,这该如何是好啊? 这时,他又看见吴三桂三人投来询问的眼神。 钟大成点头回应,指了指脑袋,用口型回应“温越这里有问题”。 见此,吴三桂三人又想起温越刚才自我介绍,说了因为得病在此休养,顿时恍然。 既然得知了温越脑袋有问题,吴三桂等人也不愿和他计较。 祖柏摇头道:“既然广宁失陷之事是百户大人的猜测,那就是子虚乌有之事,恕我等还有要事在身,不能听从百户大人的命令。” 说罢,祖柏和吴三桂对视一眼,就要离开青牙墩。 至于青牙墩怎么哄骗安抚脑袋犯病的温越,那就不关他们的事情了。 温越眯了眯眼睛,看出了吴三桂等人要离开。 “你们走不了!” 温越开口道:“广宁失陷,建虏的下一个目标便是山海关,这关外40余个屯堡,都将建虏攻陷的重要地点,无处可躲。 而你们若是现在离开,必然会在路上遭遇建虏,只有呆在这里,或许还会有一线生机。” 见温越还在说广宁已经失陷的事情,吴三桂心智还没成熟,直接被气笑了。 “你口口声声说广宁失陷,大军败亡,建虏将不日而至!” 吴三桂转头大声道:“即便这是你的猜测之言,但我也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明军共有十五万之众,且王巡抚做好了充足的防御准备。 一者,借助辽河拉筑第一道防线,利用天险抵御建虏。 二者,借广宁城外围的西平堡,镇武堡,镇宁堡等成掎角之势,构防第二道防线。 三者,广宁城高壁险,城防牢不可破,可做为第三道防线,即便建虏攻破前两道防线,也足以抵挡几月之久。 更别说,还有西部蒙古的援助,足以抵御建虏!” 吴三桂说完之后,便昂首挺胸,一副“看你如何反驳”的表情。 “这位小兄弟当真不凡,居然能把前线军事说得这般头头是道,条理清楚。” 温越拍了拍掌,脸上露出微笑,称赞不已。 吴三桂听此,脸上的得意更多了。 然而下一秒,温越脸色突然一变,冷声道:“可在我看来,这只是战国赵括——纸上谈兵罢了!” “什么?” 吴三桂的得意僵在脸上,随即整张脸拉了下来,不顾身旁两名亲兵的着急阻拦。 他用手直接指着温越的鼻子,怒声道:“好啊,你既然说我是纸上谈兵,那我倒要听听你这狂徒的大话了,你是凭什么猜测广宁会沦陷的!” “就凭王化贞是个草包!”温越语出惊人,冷哼一声。 “什么……你居然敢骂巡抚大人……” 顿时,众人傻眼了。 他们没有想到温越居然毫不遮拦,敢当众大骂辽东巡抚。 这家伙不想活了么? 这骂人的话,要是传到王化贞的耳朵里,即便他是锦衣卫,但也只是一个小小的百户,要解决掉他还不是非常简单的事? 却不知温越还真不在乎,这广宁已经失陷,王化贞自身难保,还能出手来对付他?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温越继续大声骂道:“王化贞膨胀至极,靠着三道这么脆弱的防线就想防住建虏?要是这么简单就防住建虏了,其还是我们大明的心腹大患吗? 要知道影响战争的胜负,无非是天时、地利、人和。 天时方面,现在乃隆冬季节,建虏生于北方,不惧严寒,对此寒天冻地,比我等明军更加适应。 地利方面,如果我所料不差,辽河此时已然结冰,完全可以跑马,建虏可以轻易突破所谓的第一道防线。 人和方面,建虏齐心,只想着劫掠破城突关,而我明军,朝廷党争不断,巡抚王化贞和经略熊廷弼各有方针,并不和睦,大军调动混乱。 凭这三点,我就可以猜测广宁已陷,大军败亡,建虏不日将至!” 温越这一番话语,有理有据,完全不像是一个有癔症的人说出来的话语。 吴三桂顿时被震慑住了,他站在原地低头思考起来。 过了许久后,他才抬起头,看向温越的目光惊异不明。 吴三桂道:“百户大人,你看起来不像是脑袋出现问题的人,这一番话语确实说的有理有据,我差一点就信了,但我还是觉得广宁不会轻易陷落。 毕竟广宁城坚固无比,军士充足,加上储存了许多的守城器具,守个几个月半年还是绰绰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