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周边众人久久站在原地,没有一点动作,用像是看傻子的目光看向自己。 王太监顿时就恼了,又喝令道:“锦衣卫力士何在,还不速速动手?” 卢一恩以及一干锦衣卫也处于懵逼的状态,他们没有想到这王太监居然这么冲,直接上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要抓人,一点面子都不给。 此时,听到王太监的再次喝令声,他们才反应过来,面面相觑,犹豫着上前就要去擒拿温越。 见此,温越身边的祖大寿等一干武将也回过神来了。 看见居然有人要拿下温越,拿下他们的首功功臣,顿时发怒。 祖大寿、吴襄往前一挡,半拔出腰刀,大吼道:“我看谁敢!” 有他们两人带头,在场的所有军士都鼓噪起来,拔出腰刀。 “我看谁敢!” “谁敢动温百户大人一下?” “谁敢动我们功臣英雄!” 一时间,渡口旁明闪闪,银耀耀的。 近千人的军士同声怒吼,刀锋舞动,唬着卢一恩以及他手下的几个锦衣卫力士不敢上前,身体颤抖着,害怕极了。 王太监更是不堪,看见上千名精壮军士同时发威,拔出腰刀,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将他砍成碎肉的样子。 王太监吓得都站不稳了,双腿发抖,一屁股坐在地上,随即还有一股尿腥味从他的裤底传来。 “尔等意欲何为?”王太监指着一干众人,结结巴巴的说道:“咱家可是朝廷命令的监军,你们是想要造反吗?” 王化贞则是露出一副极为不解的表情,纳闷道:“王监军,这话不是该我问你的吗?你意欲何为啊?为什么要抓我们的首功功臣,说他造谣撞骗,欺瞒陛下呢?” 听到王化贞的这话,王太监以为王化贞还想演下去,要他配合。 瞬间,王太监的勇气又回来了。 有求于己,那就好办了。 王太监从地上爬起来,整理整理了衣服。 刚想要大声质问一些什么,但看着周边明晃晃的刀枪,王太监的气焰不禁小了些。 “王大人,既然你想要演戏,你得提前和咱家打一声招呼啊,你这样让咱家很难做耶。”王太监凑到王化贞的耳旁,小声道。 “王监军,恕本官不太理解你的意思。”王化贞皱眉道。 “嘿,王大人,这个时候你就不用再装了,再装就没有意思了。” 王太监恼道:“王大人你的想法还不简单,咱家知道你是想找个人演下戏,说在辽东立了功,为此可以在朝廷那里减轻一点责罚,可是你选谁不好,你居然会选此竖子?” 王太监指了指王化贞身后的温越,温越给予微笑回应。 而见此,王太监更恼,这小子是在嘲笑、挑衅他呢! 王太监继续道:“你不知道这人是谁啊,一个区区百户,被咱家丢弃在一个小墩所内,手下不过十个墩军,怎么能当这首功功臣。” 王化贞张了张嘴,想要说话。 王太监摆手道:“王大人,我知道你想卖咱家一个人情,拿一个锦衣卫来,这样干爹那可以替你说话,但是你实不该,万不该拿这个家伙来,你不知道咱家和他有仇吗?” 王化贞讶然道:“你和温百户有仇?” 王太监冷哼一声,大声道:“哼,谁叫这家伙不识好歹,当初咱家从广宁城离开后,正好跑到此人的墩所前,可这竖子不仅不让咱家进去罢了,连甲胄马匹都不献上! 以至于咱家在山海关外提心吊胆,连连躲藏了许久才进了关,差点小命就不保了。 哼,这个仇我一直记得呢! 王大人,不瞒你说,前几日咱家已经写信给干爹了,王大人你若是想要以此竖子为首功功臣,干爹那怕是交代不了吧?” 王化贞听完,更加吃惊了,嘴巴张大,下巴都快掉了:“王监军,你说什么,你都已经写信给魏公了?” 王监军阴恻恻地道:“那是当然,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咱家称不上什么君子,有仇就报,从不拖延。所以王大人,你可以仔细想好了,这戏不是咱家不配合你演,是你一开始就选错了人,若王大人现在重新选人,咱家或许还能……” 说着,王监军暗地下搓了搓手指,比了比个要钱手势。 他想着王化贞必然会考虑的,因为温越这事前几天就被他捅到了魏忠贤那里去,而王化贞想要自救,必须得需要魏忠贤的帮忙。 但是,王监军没想到王化贞不仅没有思索,答应他的索贿,反而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眼神像是惋惜,像是可怜,像是看一个将死之人。 顿时,王太监顿时大感莫名其妙,这王化贞什么意思? 另一边的熊廷弼也是朝他摇了摇头,眼中同样尽是可惜可怜。 边军的一干将领,看向王太监也纷纷透露出可笑、可惜等复杂眼神。 这弄的王太监莫名其妙,心里大感蹊跷,这群家伙到底是怎么了,自己戳穿了他们的演戏,他们一点都不慌就算了,怎么还露出这种眼神,是我哪里说错了吗? 这时,温越上前拍了拍王太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小王啊,路走窄了呀——” 说完,温越鼻子嗅嗅突然闻到了什么气味,看了眼王太监湿漉的胯下,立即捂住鼻子离开了。 王太监被温越的话弄得莫名其妙,又见他这副嫌弃的动作,顿时也想不得那么多了,怒从心起,大吼道:“行,咱家是给你们面子了,既然你们不答应,那咱们就鱼死网破吧! 卢一恩,快将此贼子给我拿下!其余人等一并看住! 咱家这就上报天子,将他们给重重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