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谢不冬的话,熊一扬却没有耐下心,反而脸露难色:“大人,我看我们还是走吧,这两日我们也探的差不多了,是要回屯堡和大人禀告了。
“而且若是碰上大规模的建虏哨探,我们这一队十个人,恐怕还不够建虏热身的。”
听到这话,谢不冬将头转过来,斜瞥了他一眼。
“怎么,老熊,你怕了?”
“怕他奶奶个熊……”
熊一扬被激,立即声音大了些许。
“嘘!”
谢不冬立即将熊一扬压下,警惕地朝清水河边看去,见过河建虏没有听到这边声响,发觉他们,这才把熊一扬放开。
谢不冬狠狠地瞪了熊一扬一眼。
熊一扬讪讪笑了笑,他知道刚才自己差点做错了事情。
“再等一等,先别着急,看看过河的建虏到底有多少人,然而趁着天黑,敌人休息,再回禀大人不迟。”
谢不冬说完,又转头朝另外一个人低声问道:“老王,这股建虏有多少人,你都记下来了吧?”
他所问的那人身体比较精瘦,现在正拿着一支笔在纸上记载着什么。
这人是夜不收中,专门负责记录信息的,名叫王由落。
温越规定,青牙堡的夜不收在外进行探敌工作,收集信息记录下来时,必须使用的是密码本和数字密码的形式。
这样的情报即便被鞑子缴获,鞑子也无法破译密码,不知道其中的信息,大大的保证了情报的安全。
又因为学习密码本比较困难,对识字要求高,必须要机灵之人担任。
因此,温越特地在夜不收中,专门选择了十名夜不收专门负责情报获取工作,分给十个小队。
王由落沉声道:“放心吧,谢甲长,这几日我们小队所探到的建虏旗号、多少人数、以及各种器械装备,我都记得一清二楚,没有任何遗落。”
谢不冬点头道:“好,等我们回到青牙堡后,一定要将这些重要消息传给大人。”
这支夜不收小队,又看着清水河边许久,等着建虏牛录全部都渡过河后,没再有其他建虏部队过来。
谢不冬这才道:“行了,看来没有其他建虏了,我们走吧。”
众人听得命令都站起身来,活动活动许久因为卧在地上,而有些僵硬的四肢。
随即去将藏着骏马的地方,把马匹给牵出来。
一时间,众人不再藏匿,一行十人小队在高坡上露出了身影。
他们个个精壮有力,人人同一披着轻甲。
手上的武器却不一致,有的拿着飞斧、标枪,有的则习惯于火铳、手弩,另外喜欢近战杀敌的,使用一些长兵器,例如马刀、棍枪等。
露出身影后,众人也不在高坡上久留。
随即检查一下,确定把原地留下痕迹给清理掉了,骏马嘴巴上的嚼子,包着马蹄上的布是否脱落。
不容他们做事不谨慎。
夜不收在外哨探,本来就是一个风险极高的事情,说是九死一生都不为过。
特别是如今这状况,在建虏的大军过境下,一旦暴露,几乎是必死的局面。
别看他们这些夜不收武器精良,武艺都是不凡。
但建虏哨探、骑兵,就是最简单的普通士兵都是非常精锐的,一旦被建虏发现,几乎难以逃脱。
谢不冬这队小队,自从建虏入寇时,就被温越派出去探查敌寇了。
他们早已把生死度置于身外,喝了温越的壮行酒,离开青牙堡已经快有十日了。
这十日以来,一开始的几日,他们还与其他夜不收小队通过特定的联系方式,进行联系。
可是随着越来越深入北方,越来越远离青牙堡。
谢不冬他们与其他夜不收小队,就逐渐失去了联系。
尤其是这几日,更是一点记号,联系都没有了,完全消失了。
情况凶多吉少,也不知道其他小队还有没有机会回去,有没有机会再在青牙堡的校场上,把酒言欢。
但现在想这些没有用,只能徒增烦恼。
谢不冬摇摇头,将这些莫名的思绪从脑海中摇出。
见众人都检查完毕,确定没有任何疏落后,谢不冬就领着众人迈上回青牙堡的道路。
出来难,回去也难。
作为这支十人队伍的队长,谢不冬的胆子很大,离开青牙堡后,一连跨了七八个屯堡,来到了几百里外探哨。
这一路众人都是紧绷了精神,为了躲避后金的哨探,众人按照朝安、朝宁所传授的知识,每晚都不固定在一个地方休息。
有时在高坡,有时在低洼的河边,有时会寻找山洞,有时好直接睡在树上。
好在这些年的时间,青牙堡的夜不收一直没有闲着,将附近的地形全部都探查过一遍,记在地图上。
谢不冬这才轻易能够领着众人寻找到,可以安全避宿的地方。
并且谢不冬不愧为夜不收的唯二甲长之一。
他干夜不收似乎是有天然的天赋。
这次出来,似乎是知道后金的哨探不输于青牙堡自己训练的夜不收。
因此,谢不冬力排众议没有使用往日里熟悉的探查方式。
反而是白天秘密去探查,走林中小道,晚上正常休息的方式,去探查敌情。
这取得了不小的成果,并在好几次危机情况下,避开了后金兵的哨探,让众人心惊胆跳的同时,也对他心生佩服。
离开小山坡后,众人小心避开后金兵的大规模部队,注意着周边的动静,以防后金哨探突然出现。
一行人回程还是沿着山林中穿梭。
眼下七月份,正是夏季最热的时候。
即便谢不冬这支小队穿梭在阴凉的山林当中,但是每个人身穿着密不透风的皮甲,仍然感觉一股热气从地下涌上来,只让人感觉到说不出燥热。
相比于人而言。
他们坐下的马匹更是被热的无精打采。
好在这次众人出来都是骑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