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牙堡的校场原本是在屯堡内的。
不过因为军士人数不断增加,屯堡内的校场空间逐渐不够。
为此温越特地下令,在青牙堡外又寻了一处,作为演武场,平日内军士们就在这里训练。
屯堡内的校场就当做屯堡军民的“休闲广场”使用,平日可以在那里召集众人开会,或者让众人在那里晒被子什么的。
来到演武厅后没有多久。
众人便听到了一阵整齐的脚步跑动的声音,声音隆隆,人数虽是众多,却像是一人踏出来的。
除了孙承宗几人外,其余边关将领都是面面相觑,心中疑惑。
这是什么声音?能如此整齐?
再过几秒后。
众人的疑惑变得吃惊起来。
只见从演武场外整齐划一地跑进来一队连着一队的军士。
这些军士个个披着坚固的灰色铁甲,拿着各自的武器,跑动时,脚步迈越的幅度,手臂抬起的角度,居然几乎一致。
无论是直行还是绕弯,队列不见任何松散停滞,丝毫不乱,以至于他们身上铁甲和踏在地上的声音,交织成了非常悦耳动听的声音。
这些军士跑进演武场后,快速分成各个队列。
在祖柏的一声喝令之下,众军士就静立不动,笔直站着。
众人愕然发现,这些军士们的阵型竟然无比整齐,没有经过列队调整,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是笔直的直线。
瞬间。
站在演武高台上的边关诸将,都是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祖大寿和满桂对视一眼,眼中又是佩服,又是吃惊。
袁崇焕就差把他那短胡须给扯断了,死死看着演武场上的这些军士,现在他才明白,为何温越能够野战战胜建虏了!
“好兵!”
孙传庭叫出了声,眼睛发亮。
孙承宗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眼中的赞赏是藏不住的。
这温越虽然和他不对付,但练兵的手段有一套!
演武场高台上众人都是吃惊不已,温越这进入演武场的两千军士,个个身披铁甲,站姿笔直,目视前方,眼神坚定。
身上所显现出来气势,是各人所养的家丁身上都没有的。
这是一种令人难说的朝气,是一股庞大的力量,足以让人心惊。
古代看军队是否为精锐之师,首先的一点,就是看军队的精气神如何。
而最能表现军队精气神的,就是站队列队。
队伍整齐划一,肃然严整,这便是精锐军队。
当年的戚家军就曾经在外,站队一天,从早站到晚上。
且那天还下着磅礴大雨。
可戚家军却没有任何一个军士动弹,就是笔直站立,令人惊骇不已。
而要做到队列的整齐,除非是经过长期严酷的训练,否则难以成功。
当初青牙堡初立的时候。
孙承宗就来过青牙堡,见过温越训练军士,但当时他不以为意,毕竟青牙堡人力财力非常之少。
且在辽东想训练出精锐的军士,还是以养家丁为上。
他并不看好温越对军士进行操练的办法,却没有想到竟然真被温越训练出来了,还大显身手,立下大功。
此时,孙承宗不得不承认,他当初是看走眼了啊。
不过想是这么想,但麻烦还是要找。
“温越,你这兵册中记有五千军士。”
孙承宗拿着兵册质问:“可我观这演武场上军士不过两千有余,另外几千人又在何处?”
袁崇焕跟着质问:“没错,温越,你吃空饷也太过分了吧?”
如今明末,吃空饷的事情常有。
除了官员腐败是一方面原因外,另外也是各军士蓄养家丁成风,朝廷发下来的粮饷全部被他们去养家丁了。
这是军士墨守成规的事情,但是像吃掉一半的空饷,吃相太难看了不说,也太过分了些。
众人的目光也一起看向温越。
他们的心中对温越吃空饷之事,也觉得没什么不妥,若是吃掉一半的空饷,能操练出这么精锐的军士,那又有何不可?
在众人的注视中。
温越缓缓摇头道:“大人,这只是空暇训练的军士,另外三千军士正在农忙屯田之事?”
“嗯?”
孙承宗眉毛一挑,有些惊讶。
听温越的意思,像眼前这么精锐的军士,还有三千?
其他人同样露出惊疑的表情。
而不管他们怎么想,温越对身后的祖季、张大春几人吩咐几句。
不久后。
又是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随后在众人的惊讶目光中,一队又一队踏着整齐划一脚步的军士迅速进入演武场。
因为时间紧迫,新来的三千军士都没有披甲,手上拿着的也是各种农具。
加上手上还有泥巴,衣服穿着粗糙的劳作衣服,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群讨饭的乞丐。
然而,令高台上孙承宗他们吃惊的是,这些军士虽然手上拿着的农具,身上也没有披甲。
但是他们整齐划一,军容严整,列队后的军阵竟不下于刚才的两千名军士。
众人一下子心里下了判断,这些人若是披上铁甲,拿上武器,就会变成不可敌的三千精锐之师!
演武场上,三千军士站定后,就和之前的两千军士一样,静立不动。
高台上,众人都是被惊得哑然失语,也没有说话。
一时间,整个演武场上下安静无比,只有众人呼吸和心跳的声音。
孙承宗静静看着下方的青牙堡军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孙传庭同样是静静看着下方,发现这已经过来大半刻钟,下方的青牙堡军士们依旧目视前方,神情坚毅,站队不乱,身体笔直。
这种军容放在大明其他地方,真是难得一见啊。
孙传庭忍不住问道:“温指挥使,在下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