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阻且长。
当然张合城要在军营中生活下去,建功立业,还是非常困难的。
比如这一点。
“大人,这青牙军的条例好难记啊。”
张合城这日在饭堂吃饭的时候,偶然遇到了自己以前的一个家丁,两人聚在一起,说起了这几日在青牙军中的事情。
“难记也得给我记,我们这一总新招募的军士都要背诵,别看我们以往是明军,但是到了青牙堡军士,要是比不过那些军户出生的,给老子丢了脸面,看老子不揍死你!”
张合城边瞪眼,边举起了砂锅大的拳头。
这名家丁一缩脖子,嘀咕一句:“大人,您可别,我们青牙堡军可是不准长官无缘无故体罚军士的,再说了,您现在也不是我的上级,也不能越队责罚我。”
“嘿,你小子啊。”
张合城乐了:“刚才不是说军中条例很难记么?怎么现在又记起来了?”
“嘿嘿嘿……这不是活学活用着吗……”
家丁嘿嘿讪笑着。
就在这时。
忽然,在大食堂外传来一阵喧哗的声音。
张合城隐隐听着,似乎是一个女子的叫声:“张大人,小女子好歹是守到你了,你给小女子解释解释,为什么不准我们女子参军,我们也想杀敌剿匪,建功立业!”
紧接着,又是好几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就是,就是,为何不准我们参军,给我们一个理由!”
“对,给我们一个理由,不然我们就要告到操守大人那里去!”
……
发生什么事情了?
张合城好奇不已,这全是男子的军中,怎么会有女子的声音,而且似乎还想着参军。
他放下手上的碗,往外走过去。
大食堂内其余的人,也有不少人一起去外面凑热闹。
便看见千户官张大春的面前,正站着七八个女子。
这些女子每人都拿着武器和盾牌,面带怒容,正瞪着张大春。
为首的是一个约莫二十三四岁的女子,相貌英气,长相不错,只是皮肤有点粗糙。
与其他女子不同的是,为首这名女子居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身皮甲,更显得英姿飒爽。
“她是谁?”
张合城好奇朝旁人问道。
而其他人看见这个女子,脸上俱是露出古怪和可惜的神色。
“她叫金木兰……”
有知情人给张合城解释,原来这女子并不是青牙堡人,是上次操守大人率领青牙堡军士追击建虏,救回的百姓之一。
而金木兰因长相不错,被建虏俘获之后就被糟蹋了,也因为这事,救回来之后,她的夫家直接写了一封休书,将她孤身一人赶了出去。
原本温和淑静的她,直接整个人性情大变,对任何男子都看不惯,稍有男人看她几眼,她就会破口大骂。
并且来到青牙堡后,就集结了一些个也被糟蹋过的女子,一起练武,说是这乱世当中靠谁不如靠自己。
众人闻之,俱是惋惜,但也因为金木兰见人就骂,敬而远之。
张合城听完前因后果之后,不由大骂道:“这夫家是谁?如此作为,真不是大丈夫所为!
“无力保护自己妻子,被救回来后,竟因为自己面子而赶人走,真是不耻!”
大食堂外。
张大春看着面前的金木兰,脸上尽是无奈。
他这几日来青牙堡,是来调集新招募的军士,一起剿匪的。
虽说温越让他领着是自己的本部一千人兵马出战,但同时也规定了也要带新招募的军士出去见见血。
金木兰的事情张大春是知道的,这女子泼辣,众人即便同情,但是也敬而远之。
张大春也不愿和她打交道,但却没有想到被金木兰堵在了大食堂外,并且还想着参军剿匪?
被金木兰瞪着,张大春哪哪都感觉不自在,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金小娘子,不是我让你参军,只是你们都是女子,随军作战颇为不便。”
金木兰冷哼道:“这有什么,花木兰都替父参军,我金木兰与她只是姓不同罢了,她能参军我也能参军,要是谁觉得我不够格,尽管来和我比试武艺!”
“这……”
张大春被说的有点哑口无言。
马名咳嗽一声,在张大春耳边轻轻说道:“张大春,要我看,你就让她参军吧,这金小娘子泼辣,你要是不让她参军,保不准她还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再说了,大人也没有规定女子不能参军的,你随便把她塞到哪个队伍了事,不要再浪费时间,耽误了大事。”
张大春听完,又看了看金木兰坚定的眼神,似乎是在说,这事不完不准走。
他无奈叹了一口气,道:“真是头疼,算了,你想要参军就参军吧。”
说着,正好在人群中看到了张合城。
“那谁,张百户。”张大春笑道:“你我都是本家,帮我解决了这麻烦吧,正好你的甲队人手不足,这些个小娘子就到你队上吧。”
张合城愣了一下,看个热闹,还看出个事情来了。
“不是,张大人,这事……”
张合城当场就想要拒绝。
“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本官还有事情,先走了。”
可是张大春摆了摆手,直接走远了。
留下张合城和金木兰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看什么看,狗男人!”
片刻后,金木兰骂道:“还不带我们去军营里。”
张合城也是一个暴脾气,本来金木兰好言好说的,由于出于同情,他或许还会接纳。
但金木兰这么一骂,张合城直接喝道:“战场可不是你们这群过家家的小女子玩的,想要参军,先打败我再说。”
“来就来,狗男人,谁怕谁!”
金木兰毫不示弱道。
张合城气得连饭都不吃了,直接领着金木兰等人赶往操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