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庄云辞并没有暴露自己凝视姜芷水的痕迹,可姜芷水与他距离太近,时间一久便会耐不住,于是连忙说:“不用,我刚才跟老爷说过了,我可以自己去的。” 每次要拒绝庄云辞什么事时,她总是下意识的搬出庄盛国,以为他能震慑他,却偏偏察觉不出这是他的雷点。 “我爸说的话决定不了我的行为,”庄云辞不容拒绝的说:“过完年南山项目就要正式交接了,如果你还想参加仪式,最好是让我亲自确认你的确已经痊愈,否则到时候在现场出点什么事,还要我来善后。” 姜芷水皱起眉来,不满他话语间的威胁,依旧为自己争取道:“我可以把片子带回来给你看。” 庄云辞嗤笑一声:“我又不是医生,看不懂。” 于是一路上,姜芷水的脑子全用来思考待会该怎么脱身了。 当发觉庄云辞将车先开往李沫棠家时,她其实并没有多意外,只是见到她之后,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一个多月不见,李沫棠似乎憔悴了不少,倒不是面容上发生了变化,而是眼神,显得很疲惫,有些无力感。 寒暄过后,姜芷水在后座听他们谈话,大概知道李沫棠是刚从国外回来,正巧听说姜芷水要复查,出于关心便提出一起去。 听到这里姜芷水狐疑的望向主驾驶,他回家时就已经知道自己要复查了吗?因为一路上并未见他通知李沫棠…… 感觉很怪,她的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窃喜着:他是关心自己的,可是理智却狠狠的警告着,千万不要自作多情。 到了医院,挂好号后姜芷水去拍片子了,走廊上,庄云辞和李沫棠老实等候,俊男美女相倚而立,养眼无比,路过的病人和医生无不侧目,好奇的猜测这两人是什么身份。 对别人的注视已经习以为常,直到这时,李沫棠才问他:“你和她怎么样了?” 庄云辞不答反笑:“你和他又怎么样了?” 庄云辞虽然玩世不恭,但心思也称得上细腻,只是这个优点唯独对姜芷水免疫,所以从看见李沫棠的一刻,他就知道她必定不好。 从小到大,他认识的李沫棠总是灿烂且明媚的,最近这把火熄了大半有余了。 “自从那天……”李沫棠垂下眼眸,盯着自己的脚尖轻声说:“我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庄云辞敏锐的捕捉住关键词,问:“那天?” 李沫棠似乎自己也很惊讶:“怎么,我没说吗?” 庄云辞翻了个白眼,无奈道:“你说什么了?自从出事后我一直在忙,你也很快就去法国了,我们几乎没有时间再聊,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点点头,李沫棠也知道自己近段时间心不在焉,于是告诉庄云辞:“芷水出事那天救她的神秘人就是他。” 庄云辞猛地转头盯着她,惊诧无比:“你确定吗?” 要知道为了找到这个神秘的救命恩人,自己已经将工地的监控全部翻遍了,但是始终找不到他的任何踪迹,明明以男子的体型而言是非常引人注目,若不是经过专业训练,根本不可能避开所有的监控。 现在听李沫棠说起,他总算明白了。 如果是他,那真的有可能。 “确定,我不会认错他的,”李沫棠幽幽说:“那天我追着他进了商务楼,可是无论我怎么喊,他就是不愿意出来见我一面……” 直到此时,再提起她的心里依旧空落落的。 庄云辞恍然大悟,不由说道:“难怪……难怪那天你哭成那样。”当时也怪自己心烦意乱,所以没有细问她。 李沫棠心底暗暗自嘲,那天自己可惨透了。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庄云辞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又追问:“他应该不要紧吧?芷水被那样保护着还骨裂了,那他……” 李沫棠苦笑着回答:“要是我知道就好了。” 庄云辞安慰人的方式很直接,他轻轻环住李沫棠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肩上,无声的安抚着她的情绪。 姜芷水拍完片出来看见的就是他们相偎依的一幕。 心底抑制不住的泛起层层涩意,还有一点点的不悦,他们秀恩爱就不能挑别的地方吗? 在门口站了足足有五分钟,发现他们根本没察觉到自己,兀自沉浸在恩爱的气氛中,姜芷水不想拖时间,终于忍不住清咳一声,惹得庄云辞和李沫棠同时看了过来。 “芷水,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李沫棠惊讶的挑眉问。 姜芷水浅浅一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片子要一小时左右才出来,我想去看看李炳。” 听徐医生说,他早就已经转入普通病房了,而且在知道对方的女儿患有罕见病后,她也想见一见那个孩子。 李沫棠闻言笑了,问她:“他可是拉着你一起跳过楼的,你还想去见他?是探望还是追责?” “探望,”姜芷水毫不犹豫的回答:“因为换成我,可能也会做一样的选择吧。” 自从失去父亲,她对这个名词只能渴望再不可及,所以她会不自觉将自己代入到李炳女儿的处境中,父亲哪怕对不起所有人,在孩子心里,却是最伟岸的神。 说罢她朝护士站走去,询问李炳的病房号,李沫棠和庄云辞尾随其后,两人附耳低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是隐隐听到庄云辞好像说了一声‘伪善而已’。 李炳此时还未出院,不过也快了,姜芷水到的时候他正和妻子在简单收拾些零碎东西,看见她进来,李炳的脸色腾一下就变了,一下红一下白,心内百感交集,但更多的是愧疚。 姜芷水咋然见到他心里还些阴影,毕竟那时候被他拉下平层的记忆还那么的清晰,有几次甚至还做了噩梦,她仅仅只是一怔,李炳已经两步走过来噗通一下就给她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