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燕棠甩完脸色就后悔了。 天啊,她在干什么?! 那是王爵啊!是第九剧院的老大啊! 她居然敢给他甩脸色?! 活腻了是不是! 啊! 燕棠要被自己蠢哭了! “燕棠啊燕棠,你怎么那么笨啊!” “人家好心好意地帮你锻炼灵感,你怎么不识好歹呢!” 有点自闭的燕棠来到了五楼。 五楼有一个琴房,有时候燕棠也会来这里弹弹琴。 琴声响起,在优雅轻快的旋律中,燕棠的心情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道歉?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 服软?她为什么要服软啊! 整件事情她有问题么?没问题!即使被指出了问题,那也不是她主观上想要投机取巧! 所以她到底为什么要纠结自己该不该道歉呢! 明明只是个小误会而已。 为什么她好像把事情想得那么麻烦呢! “咚——”十指重重按在琴键上,钢琴发出了一阵刺耳的轰鸣。 烦躁起来了。 “发泄情绪的话,这里不是个好选择。”王爵的声音从燕棠身后响起。 燕棠更烦了,没好气道:“你管我在哪里待着!” 话一出口燕棠又不好了! 怎么搞的! 她今天怎么那么蠢啊! 她怎么敢的啊! 燕棠抿紧嘴唇,大脑飞速运转起来试图说点什么来找补一下。 王爵微微挑眉,他居然被怼了! 倒也没有感觉被冒犯还是怎么样,他只是有点惊奇。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了,上一个还是他的姐姐海瑟薇·恩特尼特。 不管是裘不启、谢清河,还是其他的第九剧院的演员,他们在和自己说话的时候,都是克制而恭敬的。 就算是时不时会和他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的裘不启,他依旧能察觉对方在和他相处过程中一直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 噩梦剧场里实力为尊,这样确实方便他管理第九剧院,但也让他和其他人之间,画出了一条看不见却实际存在的线。 别人看向他的目光,不管是尊敬的、倾慕的、痛恨的、还是畏惧的,也都是带着距离的。 只有眼前这个女孩,她是单纯的不爽了,于是直接怼你这个让她不爽的人。 海森居然久违地感觉到一丝轻松。 她让他意识到,自己也是个人,而非神龛上供着的神。 燕棠还在冥思苦想找补的方法,结果发现找补不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摆烂了。 她双目无神地盯着黑白色的琴键,给自己弹了一首《凉凉》。 燕棠现在的心情就是: 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我寄—— 然而燕棠弹完,却是王爵先和她道歉了! “抱歉,我想我之前说话可能有些重了。”王爵说,“你一直以来都很努力,我不该说你在投机取巧。” 燕棠的努力他一直看在眼里,整个第九剧院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拼的演员。 把自己一个人锁在表演厅关上全部的灯去一遍一遍看那些让她害怕的恐怖电影这种事,就连明秀妍——第九剧院之前公认的最拼的演员——都做不出来。 都不怕自己脱敏不成反倒更加应激。 她虽然有轻重——比如第二天有什么通告要拍,她就不会再继续训练——但也的确是在拼命。 干预她的时候,他的灵感也不可避免地会接触到燕棠的,能感受到燕棠的灵感状态。 糟糕透顶,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哭累了又稀里糊涂地睡过去。 但看见她的时候,她永远是积极向上,眼中含笑的。 和其他演员聊天的时候,也都是餐厅今天的哪些个菜好吃、剧场新上映的哪个片子好看、哪个品牌出了漂亮性价比又高的新品、这样的话题。 听到王爵竟然向她道歉,燕棠猛地抬头。 她又连忙低下头,生怕自己听错了。 燕棠突然觉得眼睛有点湿润,眨眨眼,结果眼泪啪嗒一下就掉在琴键上了! 她连忙把泪珠抹去,流畅的旋律突然发出了不和谐的杂音。 听到王爵道歉了,燕棠不仅没感觉畅快,反倒觉得自己更委屈了。 燕棠这琴是弹不下去了。 “没事,”燕棠说,“要不是你提醒了我,我还在沾沾自喜呢。” 王爵似乎妥协了,“如果你认为单独将灵感拎出来锻炼更符合你自己的学习习惯,那也没问题,大不了多费些功夫,以你的资质克服这些应当也比较容易。总之第一阶段的目标就是让使用灵感优先于使用眼睛成为本能,以此为目的,不管什么练习方式,都是殊途同归。” 燕棠摇摇头,“不用了,你说得对,而且我也不可能戴着遮罩去拍摄,还像之前那样吧。” 王爵微微一愣,随后说道:“好。” “你也是来想弹琴的吗?”燕棠问。 第九剧院只有这里有琴房,之前也只有王爵一个人会弹钢琴,而且弹得相当不错。 在燕棠来之前,这间琴房基本是独属于他的。 燕棠来之后,这间琴房就变成两个人共用的了。 燕棠一开始还不知道这间琴房属于王爵。 王爵也从没声明这间琴房属于他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