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颐因为当晚情绪失控,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
二师兄对尸骨已被收敛,她还见到了白彦生。
“你来找我,不怕被抓吗?”期颐坐在院子里,手中摩挲着孙慈溪的来信。
白彦生从神医谷来,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李相夷和笛飞声东海一战后,不知所踪。
“我自有报名对法子,你不用担心。”他又换了一张□□,只是期颐看不见,“你让我打听的事,我打听到了。”
“单孤刀,确实死了。不过如今他的尸骨被金鸳盟抢过去,下落不明。”
“有人亲眼所见?”
“李相夷亲眼所见。”
“……”
期颐摸不准发展,二师兄让她小心单孤刀,但单孤刀已死,所以,他们背后还有阴谋吗?
“所以,你为什么要去查单孤刀?”白彦生奇怪,“是因为南胤人?”
“是也不是。”她叹气,“我本以为,单孤刀与相夷理念不合,如今江湖流传,他欲颠覆我朝纲纪,我怕相夷被牵连,所以想查他。”
“是有这个传言,”白彦生不亏是百晓生,知道的比她详尽,“他一直在搜寻南胤后人,并且手段不算隐蔽。”
“如今倒是走入了死胡同。”她捻着手中的念珠,“我本以为他想覆灭四顾门,然后取而代之,但他人却死了。”
“连破而后立都不成了。”白彦生喝了一口酒,换了个话题,“你真不担心李相夷?他可是失踪了。”
“笛飞声都没事,相夷怎么可能有事。”期颐微笑,“我不担心”
“可是我听说,他被云彼丘下了碧茶之毒。”他挠挠头,“你真就不担心?”
“嘣。”
期颐手里的念珠忽然断了,她猛的抬头,“你说,什么?”
“啊?”
“碧茶之毒?”她唇色发白,“不是说,只是比武落入东海吗?”
“你没得到消息?四顾门人现在都知道了,云彼丘受了角丽谯的魅惑,给李相夷下了碧茶之毒,东海决战之日,李相夷毒发——”
“哎哎哎,程小七,程期颐,你别吐血啊!”
期颐再次醒来,见到了孙慈溪。
“你这孩子,让我去救人,我看最需要救的是你!”老头子气的胡子一翘一翘。
“师父,相夷。”她呜咽出声。
孙慈溪叹气,“我已经让老三老五负责这件事了,放心,按咱们的老话来说,活见人,死见尸。”
他伸手按住期颐,“只是你身上这毒,我一开始还想着让那小子给你治,只是如今倒要靠老头子我了。”
“师父,我想回扬州。”她扯着孙慈溪的袖子,“二师兄……”
“好了,你好好休息,四顾门的事,我会找人出面的。”
期颐还想说什么,却被他一个点穴弄晕了过去。
大师兄从门外进来,捧着一木案的药材,“师父。”
“少武啊,你说,我瞒着她这件事,到底对不对?”
“漆前辈若是泉下有知,不会怪您的。”大师兄放下手里的东西,给他递了杯茶,“小七如今,再不能激动了。”
“这几个孩子,怎么这么不省心呢。”他想到了二徒弟,“老二,怎么就一时糊涂。”
“师父,弟子有话说。”他想起期颐之前的猜测,端正了站姿,把事情说了出来。
“老二的死,我一定会查下去的。”孙老头冷笑,“拿我徒弟开刀,我可不是真菩萨。”
“那李相夷?”
“生死难料。”他摇头,“有些事,等你师妹的毒解了再说吧。”
一月后,扬州。
刚经历过一场血洗的四顾门冷冷清清,再也不见往日的热闹。
期颐被四师姐扶着,五师兄和三师兄跟在她们身后。还没走进议事厅,就听到石水的怒斥。
“云彼丘!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石水!彼丘他只是受了蛊惑,他不是有意的!”
“是纪汉佛。”秦少阳冷笑,“这句话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云彼丘多大人了,难道还有人拉着他的手给李相夷下毒不成?”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点也没避着人。
里面原本吵嚷的声音立刻安静,期颐听到脚步声往这边走来,是乔婉娩。
“小七!”她看到期颐,瞬间止步。
半年不见,她瘦的像是一张纸片,摇摇欲坠。
“是我。”期颐戴着面具,眼神无光,朝她扯扯嘴角,“你们都到齐了。”
“是。”
几人都不敢说话。
四师姐扶着期颐在主座坐下。她挺直了背,朝着正前方道,“我也看不见,你们自己坐吧。”
“小七你?”石水忍不住问。
“没事,只是这毒太难,师父也觉得棘手罢了。”她不欲多言,“我此次召集各位,是听说各位想要解散四顾门?”
“……”
沉默在众人之中散开,期颐也知道他们的心情,她朝着左边,“是肖师兄提的吧?”
肖紫衿被点到名,有些坐立不安,但还是答道,“是。”
“为什么呢?”她语气很轻,“因为你们觉得,相夷一意孤行,让四顾门元气大伤吗?”
“不是的!”石水反驳,她还想说,期颐却抬了抬手。
“石水,我知道。”她转头看向肖紫衿,“我只是在路上听到些传言,听说是四顾门传出来的,所以回来问问罢了。”
“……”肖紫衿板着脸,却不再多言。
“我与相夷虽未成婚,但怎么也算是四顾门的一份子,托大称句门主夫人也可。”她语气淡淡,“那我问一问,相夷落入东海,你们可曾派人去寻?云彼丘毒害门主,你们可有惩戒?四顾门五十八位兄弟惨死,你们可有派人处理抚恤事宜?扬州城普通百姓因为大战受了损失,你们可有补偿计划?”
“我们……”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