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的塑料油布,上面放着竹编的馍框子,一个红底搪瓷茶盘,里面放着洗得干净的水壶和杯子,旁边还有两件老物件,一件夏秧认识,是煤油灯,因为她家也有一件,另一件看着像是个什么长着獠牙的动物正举着个什么,夏秧走进了两步,想看看清楚那是什么。
“那是烛台!”
王寡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夏秧回头。
王寡妇换了一身蓝白格子褂,黑色裤子,此时正站在她身后边拢着头发,边看着她。
被屋子的主人撞见,夏秧也不尴尬,落落大方的解释道“我没有见过,想看一看!”
王寡妇点点头“那是烛台,是我结婚时买的,原来是有一对的,结果其中一只不小心摔了,现在只剩下这一个了。”面上并没有不悦的神色,像解释道“那是我和你爸妈他们那一辈的东西了,现在都有电灯了,你没有见过也是正常!”
听王寡妇这样说,夏秧再一看,确实像是个烛台了,举着的地方可不就是放蜡烛的吗,再细细一看,还确实是有蜡烛燃烧过的痕迹。
没理会夏秧,王寡妇拢好了头发,就走到柜子前,从大红鸳鸯戏水的搪瓷茶盘里拿出杯子准备倒水,她先倒了一点水到杯子里,然后又把倒到杯子里的一点水倒掉,倒掉之后再倒满水,如此这样倒了两杯水,倒完之后,人怔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弯腰从柜子里翻出一包什么东西,扭头冲夏秧道“要不要来点?”
“什么?”因为裹得严实,夏秧看不清楚王寡妇拿的是什么。
“红糖。”
一听是红糖,夏秧赶紧摇头“你喝吧,我不喝!”
夏秧知道喝红糖水好,尤其是对经期的女孩来说,上大学的期间,她们寝室的一来月经就喝红糖水,那几天简直是拿红糖水当白水喝,但红糖水对于夏秧来说那就是带着一股子铁锈和血腥味的药,她可不喜欢喝红糖水,让她喝红糖水还不如直接喝药,多苦的药她都愿意喝,但是红糖水就不行了,只要喝上一丁点儿的红糖水,她一整天吃饭的胃口都会没有了,因为总能感觉红糖水在她胃里翻滚,像是喝了一肚子的铁锈和血水,所以听到王寡妇问她喝不喝红糖,她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夏秧说完之后,只见王寡妇还是往杯子里放了红糖,甚至还往其中的一个杯子里多放了一些,夏秧胆战心惊的看着这一幕。
王寡妇可没注意到夏秧的神色,她放完红糖之后,还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极其自然的把那一杯放的最多的红糖水递给了夏秧“不是想知道我和李大哑巴是怎么回事吗,把这杯红糖水喝了我就告诉你。”
本来已经打算死活不肯接红糖水的夏秧,一听见王寡妇的话,赶忙伸手接过,龇牙咧嘴,视死如归的捧着杯子喝了一大口。
浓烈的红糖水的味道钻进口鼻,这一口红糖水差点儿没给夏秧喝吐了,且不说这红糖质量如何,光是这一如既往的铁锈和血腥味都让夏秧忍不住想把它给吐出来,但一想到王寡妇的话,还是强忍着把快要吐出来的红糖水给咽了回去。
王大寡妇就坐在旁边看着夏秧龇牙咧嘴的把一杯浓重的红糖水给要吐不吐的喝完,她知道夏秧身上也受了点寒气,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身上受了寒对以后的生活可不是个好事,为了她的身体着想,这红糖水必须还是得喝的,她王大梅可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但她也看出来小姑娘是真不喜欢喝红糖水了,不是说她是村长吗,也刚好借此机会知道这个刚上任的村长是有多大的决心来管她的“闲事”!
眼瞅着夏秧把红糖水喝完,还冲她把杯子往下倒了倒示意自己是一滴不剩,真的喝完了,王寡妇摩挲着自己手里的杯子,缓慢的开口“其实,我告诉你的话,只是一半。”
忍住胃里恶心的感觉,夏秧暗戳戳的在心里接话“那肯定是一半,要不是为了另一半,自己能牺牲这么大吗,说什么都要问问红糖水能不能换成白开水!”当然,这个话,夏秧只敢在心里暗戳戳的说,人家王寡妇好不容易才开口,她可不想牺牲这么大听了个开头又没结尾的话,再来两杯加了量的红糖水,不,一杯,保不准她就真的要吐了!
强忍住胃里的不舒服,夏秧支棱起耳朵听王寡妇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