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福足些便是蜀道难!
在勉强够但不富足的情况下如何敛财就成了大齐官员首要研究项目,如何将敛财敛得合情合理,合乎法度是大齐官员共同追求的目标。
原身亲下浙州,牵出一批人浙州官场上的蛀虫,惩下在某些时候包含着警上的深意。
齐国开国之初,对贪墨者惩治极为严格,可经过两百年的是十几位帝王的蹉跎,借陛下之口横征敛税,全入自己腰包的官场贪墨之风一直都存在,且愈演愈烈。
到了启元年,“贪”在官场已形成了成熟的阶级梯度,如何贪、怎么贪都是有即成的规矩。
原身这一招以下警上,就是要提醒那些人,这“贪”要摆到了明面上来遛遛了。
浙州本就是赋税重地,原身直接查办各级官员,肃清浙州官场,这相当于直接断了京都某些高层的利益收入。
钱路断,同时也意味着前路断。
顺着浙州的线往下深挖,能挖出背后的几座山呢!
在那些人眼里,原身是要拿他们开刀了,动了他们的钱,还想要他们的命,从利益转战到生死,他们怎可能束手就擒,乖乖待宰?
于是就有了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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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事态发展的脉络理清到这一层上,似乎一切都顺理成章:太子与某些大臣在治国理政上的根本利益点不同,甚至完全对立,导致双方产生分歧,从而形成如今看似平衡却又有些微妙的政|治局势。
太子与某些朝臣的关系:表面友好,实际互拆。
一切似乎成立:因为双方利益出发点不同。
但又好像不成立:因为皇帝就只有太子这么一个儿子,而且还放权让他监国!
所以那些与太子拼死对立的大臣是为了什么?
仅仅因为眼下暴利吗?
那眼界未免也太短浅了!
言福早就将这点排除在外,封建王朝,天子掌权,百官俯首称臣,完全没必要为钱和未来的顶头上司死磕。
死题,无解。
但凡再皇帝再有个儿子。
一个太子,一个王爷,这个局面就是可解题。
可问题就怪在无王爷,只有太子,还达成了当下朝局。
简直就是bug!
言福重重叹了口气,摸了摸还好好呆在脖子上脑袋:“要命!”
锁定不了迫害原身的目标,将这个危险因素控制在手中,她这个大齐太子就真的是如履薄冰。
踏错一步,迎接她的就是万丈深渊。
她捏了捏发麻的大腿,扯着嗓子朝外喊道:
“有没有人啊!你们的太子殿下被人关起来了!”
“来人啊~救太子啊!”
“救太子啊救太子!”
殿内空荡,她的声音骤响骤落,四周再次归于平静。
言福住了嘴,无奈的笑了两声,挪坐到太阳下面门朝阳,闭上了眼睛,自我纾解道:“这大齐太子真的不行啊!人都丢了一个时辰了,没人发现没人关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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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
皇帝敲桌,厉声问:“太子哪去了?”
大臣们将头埋得更低了,人群中颤巍巍地走出个人,跪禀道:“掖门鸣鼓时,就未见太子殿下。”
主动站出来回话的是吏部郎中,五品。
若往日,他这个郎中是进不了奉天殿的,偏巧今日是朔望朝,京都从五品以上皆得入奉天殿,从五品以下及从五品者皆在奉天殿外朝参,待殿内奏本上呈完毕,便轮到殿外上奏,若无本奏,就守礼静等退朝。
“未见到?”龙椅上的人嘿然一笑,十二冕旒下的威仪面孔带着冷意,他豁然起身,斥声喝道,“未见到太子你们这些人怎么不报?还要等朕发现开口来问你们吗?太子不在开什么朝会!全都给朕去找太子!什么时候太子来了,什么时候开朝会!”
吏部郎中顶着天子盛怒,噗通叩头。
朝众臣,执斛跪地,俯身成五体投地式,齐声喊道:“陛下息怒!”
皇帝无视众臣叩拜,起身摆袖就走。
一旁随侍的宦官忙要宣“退朝”,就被皇帝一个眼神给瞪得额角冒汗,话全卡在嗓子眼。
皇帝略显暴躁:“退什么退!太子找不出来,谁都不许离开这个大殿!”
说着大踏步下了台阶去了偏殿,扔下殿内一众大臣。
朝臣得不到陛下的指令,万不敢起身,只能瞪着地板砖,陷入了人生思考:
不准人离开奉天殿,怎么找太子?
灵魂出窍吗?
大殿上百官叩拜,入目是成片绯色,尾端近殿门处杂着青色。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殿里响起脚步声,宦官独有的尖锐嗓音在殿中传开:“传陛下旨意,太子在紫禁城的外朝某处,诸位各携锦衣卫一名,在宫中搜寻,找到太子者,赏!”
朝臣顿时明白了:“臣等领旨!”
随后疏拉起身,有些年迈者需得旁人搀扶一下才起得来。
大家互相望着,神情复杂,叹息着将目光投向队伍首列的内阁首辅岩崇:“请阁老出个主意吧!我等现在该如何是好?”
岩崇身正不动,绯色朝服玉腰带,宽松却不减仪度,他神色散淡又有些凝重:“遵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