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去了椒房殿,说是为妹妹送来了父亲的家书。
次日,朝堂之上,众臣寻着各方原由逼迫皇帝送二皇子去塞北磨砺。
彼时朝中势强,众压之下,皇帝不得不依。
那是淮乐第一次看到向来娇艳恣傲的姜妃娘娘在椒房殿低首示弱,“式微年幼,冲撞了太子殿下与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与程家开恩,不要送走他,臣妾日后定会严加管教!”
“姜妃这是哪里的话?皇后娘娘与程家哪来的这番能耐?这可是陛下的意思,大抵是觉得式微殿下真的嚣张惯了。”琳琅笑道。
皇后面上平淡如初,抿了一口程家送入宫的上好新茶,“后宫不涉政,你我都不该去管前朝的事。”
知晓了椒房殿的意思,姜妃起身,明明红了眼,面上却倔强得很,甩了袖离开。
二皇子此去便是十来载,上京少了许多风波,宫里也变得风平浪静。姜妃娘娘收敛了许多,若是冲撞了皇后,一段时间后便会传来式微殿下在塞北受了小伤的消息。
塞北军营有程家的人,淮乐偶尔无意听到宫外程家的人来椒房殿传信。
可即便楚式微不在皇宫,皇帝也未曾多看太子一眼。
楚子揭虽对此无所怨念,但淮乐仍能察觉到皇兄是在乎皇帝的看法。
不被父皇宠爱的儿子,只能更加努力,做到不被父皇讨厌。
淮乐能理解楚子揭的境遇,某种程度上,他们很相像。
淮乐也在努力学着宫里的规矩,争取不被讨厌......
一缕清风吹得绿叶抖擞,光的斑影来回晃动,照得淮乐微微眯眼。
一辆马车行驶而来,杏色的宫轿繁贵富丽,帘前坠着一只玉佩,随马车动静轻轻舞动。
宫轿停在淮乐面前。
所悬玉佩明示,是宫里贵人的轿子。
驱车的是一位哑婢,身形高出一般宫女,动作干练,身姿一看便是有些身手的。
哑婢打着手势,取出小凳子示意淮乐上轿。
“多谢。”淮乐掀帘入轿。
轿内缥缈着冷冽的檀香,摆设清贵。
皇兄不屑珠光宝气,谦逊不会显贵。
淮乐心中生疑,对上轿中人的寒眸,这才反应过来,“二皇兄?”
脱口而出后她才发觉不妥,如今她的身份不再是公主,怎么能和当朝皇子攀亲。
何况这么多年来,她唤楚式微二皇兄的次数屈指可数。
光是上京那些传闻就听得淮乐对楚式微生惧,在皇宫唯恐避之不及,哪有什么机会能说上什么话。
往时她不得不唤楚式微一句“二皇兄”时,楚式微更是如同未听见一般,让她下不来台,当真恶劣。
听程语嫣说,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室血脉,瞧不上她这捡了便宜的假公主。
青年金冠玄衣,面如朗玉,他的眼睛,就像玄衣上的暗纹金蟒。黑暗里隐匿的毒蛇,蓄势待发。
淮乐被他看得不免一惊,下意识后退一小步,准备下轿,马却动了。
淮乐身子不稳,当即向前跌去,吓得美目一瞠。
一瞬间,淮乐的心跳静止一般,似乎已经料到了楚式微会如何大发雷霆。
楚式微也不避,淮乐不偏不倚地撞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