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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不在房里。

头脑昏胀,身体下面像烙铁一样硬,硌得慌,睡得极不舒服。

一股浓郁带腥的咸湿味充斥在鼻间,四周漆黑,听得到呼吸的回声,以及头顶传来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还有嗡嗡的机器马达声,吵的耳朵疼。她侧身卧躺的地方很硬,有粗粝的铁质感。咚咚敲两声,确实是钢板。

时唯模糊记起,下午过了饭点,她在母亲房里说话,紧接着宋明城带了盒饭进来,她吃完以后午困意上涌,当时已意识到危险,后面的事情就不记得了。

眼睛适应了黑暗,时唯发现这像极一个狭窄的密封匣子。零星的一点光亮从一条拇指宽的裂缝底下传来,依稀能看到水光——那咸湿的腥味就是来自此处。

时唯怀疑自己在船上,如果是在车上,或者陆地上任何一种交通工具,都不是这种感觉,飞机上,那更不可能。

她尝试坐起来。一只手撑住身下的钢板,另一只手抬高过头顶,上面是空的,坐直了些,又往更上面顶了顶,还是没碰到障碍物,时唯索性坐直了身,她想探探有多高,手臂一抬,被一个硬物撞了一下,马上缩回。

她身高一米七二,两臂展开的长度和身高差不多,手没伸直就撞到了顶部,如果没猜错,高度比她上半身的长度还要略高出0.3到0.4米左右。

裂缝底下映出浅淡的光线打在钢板铸成的墙面上折出一层薄薄的光弧。时唯摸黑向那面墙体的相反方向爬去,直到前路被一面墙堵住。时唯敲了敲,如她所料,这也是钢板。

她靠着那面钢板坐下,在心里有了判断,这空间呈长方体结构,狭长封闭,一次可容纳三十到三十五人不等。在船上,又是这样窄小的空间,所以这极有可能是一个暗舱。

用来偷渡。

时唯没觉得太意外,也不感到不安和恐惧。眼下,她还不清楚这艘货轮会开往哪里,一般来说,去日韩的可能性很大,路程短,往返十来天左右。

估计开出没多久,暗舱内空气不流通,人不可能长时间呆在这里。出入境时,海关会上船查,偷渡者会被送进暗舱内逃过海关的检查,但时间不宜太长,否则很容易发生缺氧窒息的情况。

还有一种办法,偷渡者假冒海员,“蛇头”利用人脉手段非法获取海员证,将信息改成偷渡者的,以借此蒙混过关。

船开出不久,宋明城如果也在船上,势必他也是偷渡出去的,那应该会和她一起在暗舱。很有可能是冒充成为了海员。

无疑,这样的做法是违法的。

摆在时唯眼前的有两种逃生方案:第一,在船入境后,她通过大声呼救和拍船板引起海关注意。如果第一个方案失败,就启动第二个。

第二个是,入境后,她必须想尽一切办法逃出去,到当地警局或者驻华大使馆求助。

身边没有手机,也没有照明工具,连时间也不知道,现在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坐着,等着。不知过了多久,时唯感到胸口发闷,舱内的氧气越来越稀疏了,她张大嘴巴用力呼吸,伸手,用尽力气拍墙壁。

她想呼救,却发不出声音,喉咙似被粘住,越想喊出来越出不了声,只能奋力拍着墙。

伴随着流失的空气,身体也像是被一点点抽干了力气,时唯头晕困怠,拍打的声音逐渐小了。

模糊之中,眼前突然出现一道亮光,大片新鲜的空气涌如。时唯费力地睁开眼睛,大口呼吸着,气流冲进肺里,没命地咳嗽起来。

宋明城举着手电筒,光在她四周围一打:“醒了?”

时唯被那光照得眯起眼睛,用手挡在额前,一屁股坐在旁边,靠着墙,等咳嗽停了,坐着缓了会儿,没看宋明城,也没有说话。

宋明城关了电筒,弯腰爬进来。时唯眼皮也没撩,任由他在旁边盘腿坐下。“身体不舒服?”宋明城开了灯,这次没往她脸上照,扫了扫身上。

“船往哪开的?”时唯问。

平静的反常。

宋明城将电筒开关往下一扣,灯光熄灭。天光从洞开的小门里破进,宋明城坐在外侧的光亮里,注视着靠墙的人。

“你都知道了?”

回答他的是沉默的空气。

甲板上很热闹,不时间有嬉笑声传来。

昏暗中,忽然,时唯轻哼了声。她没再说话,这声近似于无的鼻息震动尽是轻蔑。

宋明城没打算瞒:“所罗门群岛。”

那是在南太平洋上的一个小国,由众多岛屿组成。位于中国南面,比日本岛距离更远。航海至少半个月才能到达。

看到他嘴角勾着的一抹得逞的冷笑,时唯后背的寒意这才慢慢地爬升了上来。

她攥紧了手,怒道:“宋明城,你疯了。”

他笑着,嘴角的笑意肆意发狂:“所罗门群岛多达几百个,就算季延川再有本事,他都不可能找得到我们。小蘑菇,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时唯反而平和了下来,冷静看着他疯狂的模样。一字一句慢慢说道:“要么你把我杀了,只要我活着,我就一定能回去。”

宋明城没想到她一点也不怕,害怕她又做出什么新动作,僵了僵,“什么意思?”

时唯注视着他,一手撑在地上,靠近过去,压低下声:“你说我会被困住吗?”

“你别忘了,我是父亲一手教出来的,是他最得意的好女儿,你觉得,你是比他聪明,还是比他厉害?

“我既然能进得来,就能出得去。”

——

季延川一夜未睡熟,反反复复的梦境全和时唯有关。一会儿梦到她被宋明城用枪抵着头,一会儿又梦到她倒在血泊中,倒下去的那刻,那双眼睛睁得大而圆,注满了恐惧和求救。

季延川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自己睡在酒店的床上,手机上的时间显示为凌晨4点。

他下床,光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到衣柜前手伸进大衣口袋里摸出时唯的表。脑海中回放监控里的影像。

时唯到底想告诉他什么呢?

手指沿着表带细致摩挲着,忽然感到异样。他的心跳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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