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当日值班的将士何在?”
“昨日事发之后,太子下令,东宫内不许走脱一人。所以,八百将士俱在后院。”
“他们可知太子妃已遇害之事?”
“不知。在东宫内,此事,只有太子和几名属官,还有太子妃从娘家带回的贴身婢女知道。”
“如此甚好。”
“你可是想出了什么计策?”
陈浅瑜手托杏腮,思忖良久后,说道:
“吴大人信誓旦旦说,绝无任何人靠近太子卧室的可能。吴大人错了,有一种人有机会进入。”
“何人?”
“当日值班的将士!”
吴子安的双眼,重新放出了光芒,他兴奋地说道:“是的!你说的对!也许有奸人混入卫队之中,趁机杀了太子妃!尤其是赵王麾下那三百金吾卫……”
“现在需要吴大人配合我,演一出好戏。”
七月初十,第二日
晚上亥时初,东宫内万籁俱静。只有守卫的铠甲撞击声,甚是清脆。一切都如那么祥和,好像前日太子妃遇刺案未发生过一样。
只见,几位贴身婢女,拥簇着身穿红色长袍,头戴珠翠博鬓冠的太子妃,缓缓走入卧室。
良久,卧室内灯火未息。太子妃在受托香腮,杏目婉转,正在读一本书。
此时,亥时将过,太子大概是不会回来了。
太子妃抬起窗户,向外望了一眼,只见今日的夜空,既无月亮也无繁星,只有漆黑一片。倒是有些阴风袭来,吹灭了不少走廊的灯火。
太子妃关上窗户,吹灭蜡烛,准备入眠了。
可一刻之后,门竟然有些松动,随之吱吱呀呀的开了。瞬息之间,竟闪进来一个黑影。
他蹑手蹑脚,一步一步走向太子妃的床榻。嘴里不知在轻声唤些什么东西。
就在他即将靠近床榻的那一刻,床上竟跃起一彪形大汉,手持利剑刺来。他躲闪不及,被一剑刺中左臂,随即转身便逃。可如今的他,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见从房间的角落里,跳出八名壮汉,将他团团围住。黑影人只得扔掉宝剑,束手就擒。
旋即,卧室内蜡烛被全部点燃。只见,那陈浅瑜身着红色锦袍,头戴珠翠博鬓冠,立于卫士之中。
那被缚之人,发疯似地喊道:“你不是姚芊!你是谁?姚芊在哪!”
少时,吴子安推门而入,对陈浅瑜说:“金吾卫中确少一人,名叫柳英,经金吾卫百户辨认,正是此人。”
吴子安屏退众人后,不解地问道:“在下还是不明,你怎么就知道凶手一定会上钩?”
陈浅瑜说:“从太子听到响声,到睁开眼睛之间,也就是一瞬之时。若凶手在卫士之中,那么,当晚作案时间极短。这说明凶手很有可能未来得及确认太子妃是否已死,便匆匆离开。这是凶手的破绽,也就是我们的机会。”
“所以你才让我安抚众将士的情绪,告诉他们前日只不过是太子府丢了一些重要财物,才将他们羁押到后院。而如今,偷财物的贼人已被抓到。今日又将他们按照大婚当日的安排,重新部署在同样的位置。”吴子安对眼前的这个女子,越发佩服。
“我今晚身着华服,扮做太子妃的模样出现。是引诱凶手出现的最后一步。凶手看到太子妃还活着,定然大惊失色。他势必再次潜入卧室,一探究竟。”
“此乃引蛇出洞之计。”陈浅瑜略一停顿,她想起幼时师父授她此计时说,此计的成败,在于不能打草惊蛇,在于要创造有利条件,让其有机会作案。
若师父看到我今日的杰作,是否会夸我一句:小瑜真聪慧也。想到此处,陈浅瑜竟有了一些笑意。
不过,此时最开心不是陈浅瑜,而是吴子安。如今凶手伏法,太子便可洗刷冤屈。他又可以期待太子君临天下,自己统领百官的情景了。
“说!为何谋害太子妃!”吴子安将剑抵在柳英脖颈之上,一副随时杀了他的模样。
“杀害太子妃?大人,太子妃如何了?她还好吗?是谁要谋害太子妃,我定将其碎尸万段!”
“还在狡辩!太子妃死于你手,难道你还想抵赖吗?”吴子安冷笑道。
“她真的死了吗?真的吗?真的吗?我宁愿自己死百次、千次、万次,又怎么舍得伤她分毫?”柳英发疯似的喊着,眼泪如珠而下。
“嘿嘿,看来此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陈姑娘,是否允许在下将其带到大牢。让他尝尝十八般酷刑的滋味,不信他不开口!”
“且慢。”陈浅瑜阻止了吴子安的嗜血念头,因为她从柳英的眼神里,竟看不到一丝恐惧。他的眼神清澈清明,好似一滩湖水。
“刚才你进屋内时,嘴里在念叨些什么?”陈浅瑜问道。
“我……我在喊芊儿,她听到是我的声音,必不会惊慌。”柳英盯着绣床看,好像姚芊就坐在那床上一样。
“如此说来,你和太子妃竟是旧相识?”
“何止是旧相识,我和芊儿是青梅竹马。若不是她父强行拆散,可能前日与她大婚之人就是我!”柳英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似在诉说着不甘。
随后,陈浅瑜从柳英嘴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柳英乃兵部侍郎柳辉之子。柳辉与宰相姚遵乃是同窗,二人是同一榜的进士,因此两家交往很是密切。
在这种情况下,柳英与姚芊小时候在一起玩耍,长大了则暗生情愫,并在一年前,私定了终身。姚遵知道这件事后,大为恼怒,将姚芊软禁在家,不许二人再见面。
半年前,在柳父的推荐下,柳英当上了金吾卫,这是官宦人家入仕的必经之路。柳英也认命了,他只期待着自己能早日上阵杀敌,他日若侥幸当上将军,或许还有再见姚芊一面的机会。
前几天,太子大婚的消息传来。不出意料,太子妃就是姚芊。悲痛欲绝时,柳英接到命令,他所在的金吾卫被选中,要在大婚之日去护卫太子府。
于是,柳英便开始计划如何才能再见姚芊一面。恰好今日,柳英见陈浅瑜假扮的太子妃一人回到卧室,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