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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2(2 / 3)

“家属请冷静!这不是孩子的错。”

“松手松手,干什么?!”“关你们什么事?这是我女儿!”“哎呀别吵了……”

郑禹澜一把拉住作势要冲过去的郑云澜,说:“你先出来冷静一下。”

她的眼神空洞到让他害怕。

眼泪干巴巴地从眼眶中流出,她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对于外界的反应也变得有点迟钝,只是怔怔地望着纪年的尸体流泪,起初还试图拽纪年起来。

他想,是不是不该带她过来?毕竟年纪还太小了。

郑云澜行尸走肉般地回到家里,眼泪抑制不住地往下流;她有些不解地抹了把脸,疑惑道:“怎么哭了?”

卫涟揪心地环绕在她身边,却无法做出半分安慰的举动。

接下来,李昭也要转去主城了,她好不容易拥有的朋友全部消失在她的生命中。

郑云澜躲在屋里大哭一场,缓了几天,跑去警局询问结果,却被告知刘警官被调去乡下了。

“为什么突然被调走?”

那人欲言又止:“……普通调动吧。”

“那凶手呢?王嵘他们在哪?”

那人眼神中充满了悲哀与慈爱,说:“小姑娘,别问了。你运气挺好的,不要再纠结这些事了。”

运气好,好在哪里呢?还活着吗?

十四五岁的郑云澜想了很久,不知不觉走到了李昭家楼下。

抬起来敲门的手顿在原地,她犹豫片刻,扭头回去了。

以往一个月来一次学校的人,现在天天到学校蹲点,只是她仅仅蹲到李昭一次,还是班主任把他叫过来的。

据说有个主城来的大人物要见见这两个不依不饶的小朋友。

卫涟觉得,王学思和王嵘在郑云澜的记忆中,一定是属于极其厌恶排斥,恨不得他们立刻消失的那一类,不然当他们出现的时候,不会给他一种恶心到后背发毛的感觉。

王学思居高临下地开出条件,言语间满是轻蔑不屑;他坐在会议桌正中央,一旁的校长正点头哈腰地连连称好,扭过头来却换了一副面孔,目露凶光地训斥他们不懂事。

罪魁祸首王嵘在一旁吊儿郎当地斜坐着,仿佛看小丑的目光瞥他们一眼。

这一切都给郑云澜一种不真实感,现实世界真的会这么荒谬吗?杀人凶手逍遥法外,受害者家庭转瞬间覆灭,她去找纪茹都被拒之门外。

然而眼前的事,比怪诞小说都要没有逻辑。

李昭怒不可遏,冲过去骑在王嵘身上挥拳砸下去;王学思的保镖顷刻间一拥而上,将他按倒在桌子上,李昭的皮肤与桌面摩擦的刺耳声划破郑云澜的耳膜。

李昭的眼眸中满是恨意,他死死盯着王嵘,咬牙道:“你一定会付出代价,狗东西,我一定会……一定会!”

那恶意如海啸般之冲王嵘而去,他被吓得愣在原地。王学思不在意地摆摆手,让人把他拉出去,之后王嵘仿佛得到了什么莫名的支撑点,又昂首挺胸起来。

好恶心啊,郑云澜头有点晕。

为什么这种人不去死?

是因为活着是受罪吗?那为什么她还活着?

郑云澜抱着厕所的马桶,吐得昏天黑地,嘴里全是酸水。

郑禹澜从房间出来,轻柔地抚摸她的脊背,不发一语。

“……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吧,澜澜。”他说,“别去想,别去看,别去听。离开那个环境,时间会送你去该去的地方。”

郑云澜苦笑道:“我没事,只是吃坏了。”

“老师,李昭好几天没来了,您知道他去哪了吗?”郑云澜跑到老师办公室问。

“转学了。”老师不耐烦地捏捏太阳穴,“别再问了,这事本来影响就不好,孩子,说句难听的,你们能做什么呢?”

“……知道了。”

郑云澜收拾东西,放学后跑到李昭家敲门,声音太大吵到邻居,这才知道他连房子都卖了。

她记得这是他妈留给他的来着。

能去哪呢?乡下?还是……主城?

她的状态每况愈下,严重到连不怎么见面的父母都注意到的程度,询问她是不是学业压力太大了。

“我不想去学校了。”她说,“在家里学挺好的。”

她照样早起吃饭,笑着和去上学的郑禹澜说再见。只有卫涟知道,她已经很难入睡,很难吃下东西了。

起初,郑云澜会呆呆地静坐在床边,有时是一下午,后来逐渐发展成一晚上;后来,她会因为躺五六个小时睡不着,天空逐渐变成浅蓝,窗外传来鸟鸣声与路人的招呼声,每当这时她会麻木地摸起光脑,看一眼时间后跑到客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再后来,她情绪开始崩溃,没日没夜地回想这一年来的朝朝暮暮,不知想到什么半夜爬起来崩溃痛哭,又捂着嘴生怕吵醒其他人。

她会因为睡不着突然狠锤自己的脑袋,又会因为注意力涣散看不下去书恨得把笔掰断,任由尖锐的断口划破自己的手指。

卫涟只能干着急,她这种状态和他母亲的样子太像了。

不同的是郑云澜不想让别人担心,仍旧装出一副没事人的作息,硬生生憋了大半年。

她无处发泄,密密麻麻地写了一本子歪七扭八的话。

卫涟凑过去看,基本上都是“大家都好累,我为什么这么没用”“我为什么不敢进巷子”“为什么晚上不多问一句他回家没”“为什么没找到李昭”“我为什么要来到这世上”诸如此类的话。这些字符像是魔咒一样随着不断地书写,一遍又一遍地刻在她的脑海,周而复始地折磨着她的神经。

到底是年轻耐熬,这种情况持续到高考前夕,郑禹澜通宵忙毕业,这才偶然发现端倪。

“都快一年没去学校了,尽力就行。”高考当天,他踌躇半晌,和妹妹说。

“嗯。”

郑禹澜这才大着胆子打开她的光脑信息,在屏幕上跃出“精神卫生中心诊断结果”时沉默不语。

他自己也不过是个临近毕业的大学生,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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