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所有声音。
理纱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门慢慢收起笑容,好一会儿,才忽然如梦初醒般转开视线。
她拎起刀靠向走廊旁边的窗沿,确认它不会倒下之后,才站到旁边,望向天空吸了口气。
雨后的味道很清新,是理纱说不出的、从没有闻过的陌生气味,泛着丝丝凉意。头顶的暮色虽然暗淡,却十分清澈,看得人心情都仿佛可以变得开阔。
当然,也只是“仿佛”。
理纱出神地看着。
她现在就像一台老式电脑,因为接受了过量的信息而出现卡顿。更糟糕的是,她似乎连强制重启都做不到。
直到口袋里的手机震醒了她。
理纱眨眨眼,又快速地眨眨眼,才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是雨山遥斗的电话。
“喂?”
雨山遥斗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他安静了好一会儿,正当理纱感到奇怪、以为是信号不好时,对面才突然说:“我给你发信息,你没回。”
理纱啊了声:“我没注意,不好……”
一句“不好意思”还没说完,她就被一句略带冲味的声音打断。
“你手机就放在口袋吧?”
理纱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她心情不好,所以觉得这句话是质问;还是说这句话本身就是质问,以致于她听着有那么点心情不好。
阴阳怪气什么?
没注意就没注意,这和手机放在哪里有关系吗?谁规定人一天二十四小时就必须要时刻关注手机的?
而且这种“没注意”的理由,也是他以前经常用的吧?
怎么,他可以,她就不行?
但呛回去之前,理纱及时摁住了自己。
她现在不想和任何人吵架。
而且本来也是她先让人担心的。
理纱稳住情绪,开口时,语气努力平静:“是,但事情太多了,我就没来得及看信息。”
雨山遥斗沉默了会儿,再开口时,语气也软和许多:“那你也可以先跟我说一声,我很担心你们。”
“嗯,不好意思。”
“没事,那你弟弟情况怎么样?”
“还好。”
理纱低下头,在吹来的傍晚清风中喃喃:“不是什么大事。”
雨山遥斗又是一阵沉默:“那就好。”
“嗯。”
理纱应完,感觉气氛有点沉默,于是主动开口:“你呢?”她问,“你到家了吗?”
雨山遥斗:“我一个小时前就到家了。”
也许是听理纱的语气总算扬起来,他明显更加放松:“也就你,雨下得跟一盆盆水往下泼那样,你也能狠得下心让我顶着大雨回家。”
他哼了一声:“还有你知道更气的是什么?更气的是,我踏入家门的那一刻,雨小了。”
“哎呀。”理纱忍不住笑了,“这不是连天都在催你赶紧回家嘛。”
“我看今天就纯属是我的倒霉日。”
“没那么夸张。”
“还不夸张?我们本来可以……”
“嗯——?”
理纱高高挑起眉。
雨山立刻安静。
而就在理纱好整无暇地听他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哎呀作响的时候,一只熊猫突然进入她的视野。
和它一起的,还有一名少年和一名…
嗯???
理纱突兀地反应过来,瞬间将视线从少女身上转开,定格到最初看到的那只熊猫身上。
熊猫?真的?
活的?走在校园里?
是玩偶吗?一定是吧?
雨山遥斗还在说什么,她没听清,但仍记着要应两声。就在这时,那只熊猫忽然抬头,看了过来。
啊,对上眼了。
理纱刚这么想,就看到对方非常自然地冲她招了招手。
……还在跟她打招呼。
“他叫熊猫。”
乙骨忧太的声音忽然从耳边落下。
理纱转过头,看见乙骨忧太脸上带着试探:“他们今天晚上准备在宿舍里吃火锅。”他说,“想让我邀请你一起……”
乙骨忧太目光微动,看了眼她握住的手机,轻声问:“去吗?”
理纱完全是凭意识反问:“啊?”
乙骨忧太沉默了会儿,又说:“他们都是我的同期。”语气小心,“而且都知道你。”
理纱眨眨眼,听到自己的回答。
“那就去吧。”
她放下手机,说:“我也想认识一下你的同学。”
*
结果来了很多人。
与忧太同期的禅院真希、狗卷棘和熊猫;还有一年级的虎杖悠仁、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
加上她和忧太,一共八个人,挤在不算大、但空间还算充足的宿舍。
说实话,还挺热闹的。
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一来,就对她“姐姐长”“姐姐短”地发出打牌邀请;而熊猫拉着狗卷棘挡在一年生中间,叫嚷着“姐姐陪我们打游戏”和“鲑鱼鲑鱼”。
伏黑惠和禅院真希本来隔岸观火,但在理纱笑着说她打牌和游戏技术都不好时,禅院真希立刻横插一脚:“那姐姐和我们一起看电视。”
熊猫怒斥:“你平时就没看过电视!”
然后转头来对理纱温声细语:“技术不好没关系,我和棘可以保护姐姐。”
真希呵呵一笑:“我现在可以看。”
然后转头就向理纱揭他们的底,“别信,他俩打游戏连我都护不住。”
狗卷棘:“木鱼花,腌高菜,明太子!”
然后转头对理纱笑眯眯:“金枪鱼,鲑鱼,蛋黄酱。”
理纱默默转头,看向乙骨忧太。
后者轻笑:“狗卷同学的意思是,「明明是真希同学打游戏不听指挥,遇到危险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