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如同在耳边敲响的急促鼓声,震得人头皮发麻,呼吸困难。
她急促地吸了几口气,才转头,越过少年的臂膀看出去。
映入眼帘的,是明显高度不对的各个阳台上面晾晒的衣物和灯光。虽然间隔有点远,但理纱认出了有个阳台好像是五月的,因为那阳台上的衣服有点眼……
不!现在不是衣服眼熟的问题!
理纱终于在心里尖叫出声,浑身轻颤。
是她弟刚才从一楼跃到了十六楼!
从一楼!到十六楼!从一楼——抱着她——在几个跳跃后直接落到十六楼的阳台上!
没有任何招呼,也没有任何保护措施……不,现在也不是纠结保护措施的时候!
这可是十六楼!十六楼!
他就这么跳上来了!
……就这么上来了。
……
啊啊啊啊啊这就是咒术师吗?!
理纱头开始发晕,还有点想吐。
她不恐高,却有点畏高,是从小时候坐过山车的经历中总结出来的。
更准确点,她怕的是无法控制的失重感。
虽然全程都被好好抱在怀里,但只要想到他们刚才就这么凭空跳上来,理纱就浑身使不上力,一种不合理的后怕使得她莫名想掉眼泪,不是想哭,只是生理性盐水在作祟。更不用说被小心放到地面上时,她还差点直接跪下。
乙骨忧太及时扶住她,胸膛震动。
是少年在无声地笑。
理纱抖着嘴巴抖着手,照着对方横在身前的胳膊就拍了一下。
随着啪的一声轻响,虚浮的心脏也总算有了落地的真实感。
旁边,少年的另一只手还稳稳贴在她的腰窝,压低的声音混在高处的风里,听得不太真切:“还好吗?”
理纱瞥他一眼:“笑呢?”
乙骨忧太语气诚恳:“现在没有。”
那就是说刚才有!
可恶!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弟!
理纱咬牙切齿,觉得对方是故意的。
毕竟他明明可以事先跟她说明要跳……楼,但他什么都没说,而是在确认她的意愿后,将刀带往她怀里一放,就拦腰抱起她纵身一跃!
他明明可以事先说!
他说了她不就不跟……
……好吧,她还是会跟。
和五月相比,害怕根本不算什么。
对,不算什么。
理纱这样安慰自己,半晌,总算从浑身发软的状态中缓过来:“放开。”
乙骨忧太没动:“你确定?”
“确定……起开,热死了。”
理纱用小臂隔开两人距离,才感觉到一股风穿过两人中间的距离。但现在本来就是六月天,少年体温又高,所以即便有风,却还是热的。
直到乙骨忧太完全退开,理纱才感觉舒服了点。
她怀里还抱着刀,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阳台深吸两口气,刚冷却完发热的心脏,就看到乙骨忧太越过她,拉了拉落地窗的门。
没拉动。
很显然,落地窗锁住了。
而不单锁了窗,就连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从外面他们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
理纱下意识看向乙骨忧太。
后者也正好回头。
双方对视了会儿,虽然理纱不知道这个对视有什么意义,但显然只有她这么认为。
因为下一秒,她就听到一点奇怪的、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紧接着,落地窗就这么被拉开了。
理纱:“……”
她看向被乙骨忧太手挡住的落地窗锁,又看看对方无辜的表情,脑子里一瞬间想的,竟然不是两人正在实行犯/罪,而是她弟的力气有这么大?
但想想,她弟现在都能随随便便跳个十六楼,力气变大什么的……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嗷?
但他怎么确定里面没人?
理纱看着弟弟,决定将这个问题咽进肚子。
忧太应该不可能挑有人的时候开窗。
只是……
理纱走过去,将刀还给乙骨忧太时,犹豫道:“忧太。”她看着他,语气真诚且犹豫,“你们做前期调查……都这样的吗?”
无论使用何种手段。
只要能调查成功就……行?
乙骨忧太拿过刀背上,闻言默了默:“不是。”他双眸微闪,解释,“一般咒术师不参与前期调查,这些都是辅助监督的工作。”
理纱张嘴:“哦。”
然后就不知道说什么。
只是不能否认的是,她松了口气。
有种“弟弟不是时时刻刻在犯/罪真是太好了”的、不合时宜的轻松感。
“姐姐?”
“不,没什么。”
理纱收拾好心情,伸手撩起被风吹动的厚实窗帘时,忽然又想到一点。
要是被任何一个认识她的人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理纱没忍住笑。
荒谬,真的太荒谬了。
她一个堂堂东大生,竟然在这干些非/法/入/室的事。救命,这种感觉,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好。
不过……
理纱一边垂头往里走,一边漫不经心地想。
他们刚才跳上来的时候,应该没人看到吧?
她站定,抬眼的下一秒,思绪凝固。
同时滞住的还有笑容。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无法辨认出自己看到的是什么,只知道在那些令人如坠冰窟的昏暗中,一闪而过的照片上,是令人心悸的熟悉身影。
那是桃井五月。
那些……这些……都是桃井五月。
在家里的、在学校的、与友人在聚会的;大笑的、面无表情的、还有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一张又一张,挨挤着,推搡着,严丝合缝,像是从桃井五月身上割下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