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感兴趣,坐在栏边,目光不住地瞟着客座。
那边已经开了题面,是莲花。熏香燃起,诸位公子和贵女们陆续落笔,齐惠和齐珠华一面走着,一面谈论诗文,听不清楚许多,唯有只字片语飘入耳中。
宋清的目光在诸位公子身上来回打量,依旧认不出哪个是她想要找的人,倒是毫不意外地看到林宣惹眼的举止。他咬着毛笔迟迟不曾落下,又左顾右盼,深深皱着眉头,似乎低低地骂了句什么。然后,就被齐珠华赶了出来。
人群中不由发出阵阵笑声。林宣大吼道:“笑什么?”说着就要去踹前面笑得最厉害的人。林瑶斥了他一声,那前面的人也不敢再笑,林宣这才作罢,离开客座,往亭子这里走来。
几个姑娘见林宣过来忙退到一边,似乎是怕被林宣纠缠一样,避之不及。林宣也没看她们,直直向宋清走来,然后懒懒地趴在栏边,脑袋枕着两只胳膊,嘟囔道:“还荷风十里?哪有十里?至多二里。”
几个姑娘瞥了林宣一眼,好容易忍住笑容。宋清并不收着,扑哧一声笑了,佯怒道:“这是御笔!天子威严,岂可容你胡言乱语!”
林宣扭头瞪了她一眼,“胡言乱语,明明是齐先生题的。”
“原来林公子知道啊……”宋清悠悠道。
“我阿姐说过,我自然知道。”林宣闲闲道,伸出右手朝晃了晃,“手可好些了?”
宋清微怔,然后才想起来林宣在问什么,心里某个地方忽然有些软软的。她笑了笑,同样向林宣伸出右手,掌心对着他。
那里肌肤白嫩,并无半点伤痕。林宣放下心来,兀自道:“没留疤就好,我阿姐说女子留疤,以后谈婚论嫁可就麻烦了。”
有姑娘好奇,凑过来小心问宋清,“宋小姐以前怎么受的伤啊?还闹得留疤。”
和罗柔在街上闹毕竟不光彩,宋清略去此事,只简单道:“那日,林公子纵马,我在路边……”
然后,宋清没有再说话。那姑娘却明白了什么,害怕地看了一眼林宣,然后拉着几个姐妹跑到亭子下面的石桥上去了,跟躲瘟神一样。
林宣后知后觉,叹息道:“本公子害你跌倒,但没害你受伤。你倒好,着急要给我安个罪名。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
“林公子声名在外,还怕多一桩罪名?”
林宣虽平日里行为无状,但人是聪明的。宋清此言,并非刻意给他安罪名,只是不想让人知道她和罗柔在街上的事罢了。他本来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帮她一回也没什么,遂道:“一码归一码。不过宋清,你可是又欠本公子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