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明叹道:“知淑,你何必如此固执。”
宋知淑点点头,眼神坚定,“您放心,我有分寸,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救下你们。否则,我枉为安顺侯府的女儿。”
不远处的角落里,宋清听着这父女二人情深意重的谈话,不禁哑然失笑。宋长明真是有心机,为了脱困连自己的女儿都能利用。上演这出悔恨的戏码,宋知淑原有三分救他的心思,现在也怕是有十分了。
当年,他也是如此骗了秦蓁的吧……
只是,他为何不愿在自己面前这样做戏呢?恐怕他是不信自己会救他的吧。那我愿意救他吗?宋清想。如果不是如今这样山穷水尽的地步,为了苏临英和宋知越,为了原来的宋清,她大约是会的。可惜,就像宋长明自己说的,查案的是景王,为了以此来给太子一击,他不会让步。还有极为重要的一点,他连宋知淑也没有告诉。恐怕是担心自己说了,宋知淑真是会放弃的吧。
“你在这里做什么?看笑话么?”宋知淑发现宋清在听墙角,顿时横眉冷对。
宋清淡淡撇了她一眼,还是决定开口。这并非出于对宋知淑的善意,而是担心宋知淑做出什么傻事,加速苏临英等人的死期。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陛下根本不想让父亲活着?”
宋知淑愣住,脸色有点苍白。但是很快,她又恢复方才的模样,眼中透出恨意,“是你们不想让父亲活着。”
宋清摇摇头,叹道:“你自己说的,注意分寸。”
宋知淑狠狠瞪她一眼,“用不着你来提醒我。”说完扬长而去。
离开牢狱后,宋清仰着头,任凭温暖的阳光落在她脸上,身体舒缓,心绪却复杂。这样好的阳光,苏临英他们是晒不到了。若真如宋长明所说,是秦老太爷和秦策所为,致使宋长明和宋知文犯下大错,牵连苏临英、宋知越和宋老夫人。若说心中全无愧疚,那倒是假话。只是这点愧疚和对宋长明及宋知文的怨念比起来,微不足道。
会是秦老太爷么?她想起那会儿在侯府门前,秦策说的话,似乎可以窥探到一点端倪。
当她找到秦策时,他正在喜滋滋地盘点自己的资产。年轻时,也曾是驰骋沙场的战士,后来回了上京,被繁华迷了眼,就变了。
面对宋清的疑问,秦策甚至没有片刻的犹豫,似乎是早已预见会有这样的场景,“老太爷恨透了宋长明,所以他帮我拿到秦远的生意,作为搞垮侯府的代价。”
“所以你想出了换誊试卷的法子?”
秦策沉默着,没有回答。须臾后,他道:“是宋长明自己做的,没人逼他。你问我,是想告发我么?你有什么证据?”
宋清平静地道:“将军误会了。我只是好奇,侯爷跟将军相交多年,势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难道将军就不怕,侯爷鱼死网破,抖出点什么。”
秦策冷笑,“跟你有什么干系?你只管做好你的世子妃便是。侯府害了你母亲,你再有怜悯之心,也不该用到这上头。”
宋清慢慢地道:“宋长明和宋知文该死,可是宋老夫人、苏临英和宋知越是无辜的。他们此前照拂过我,我不能眼看着他们被连累。”
“世家大族,向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道此前享受荣华富贵,现在就能置身事外了,笑话!来人,送客!”秦策挥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