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溪还未睁眼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首先鼻尖总围绕着的淡淡腐臭味消散了,原本胸口沉重被得有点喘不过的憋闷也舒服了许多,清新的空气中带着女儿香。
尤其是之前总觉得身体被掏空的疲惫无力好似一下子吃饱了一样,充实微撑懒洋洋,好舒服。
王溪明白了:长生蛊在虫卵期已经吸了原主50年的寿命,又吸收了孙嬷嬷的寿命后,终于暂时被投喂饱了。
所以她感觉到全身心轻松,年轻了些。
人安逸了,就想吃点什么。
吃货想点外卖刷美食视频往往并不是真的饿了,而是十有八九馋了,想立刻马上吃上。
王溪此刻特别摁尝尝异世美味,还是来自于古代封建顶级皇族府的厨师。
想着想着,幸福的囗头要流出来了。
前世普通打工人可吃不起高端私厨菜,因为你连门都找不到在哪儿。
……
但这个令人兴奋的想法却又败在了王溪美食克星——如花小姑娘身上。
只见穿着陈旧洗百碎花裙的十三四岁小姑娘,泪眼婆娑,脸微红肿,显然哭过不止一次。高兴之余又神色彷徨不安,忘了规矩紧盯她看,好佛做了一场溪姨娘之前随时要咽气的恶梦,才刚刚被惊醒,不知所措。
为什么说如花是美食克星呢?
因为从王溪穿过来这几天,每次醒来就是被催着喝不知配料表的药汤。
那种黑乎乎混浊的药汤,简直是对嗅觉味觉极大的考验。
王溪不想喝,也不想勉强自己喝。
但前世已经三四十岁“老阿姨”的王溪,最是对年龄又小、态度软和爱撒娇、细心又乖巧勤快的小姑娘心软。
尤其是从原主记忆中得知,几十年来为了主子命令前来仔细她的奴婢也有几个,但就只有如花是真心把她当主子和亲人般照顾。
只有真正明白其中滋味的人,才会喜欢如花。
尤其是基本生活虚弱到不能自理、常年瘫在床上时不时陷入晕迷的人。
之前在偏院时,即使条件简陋物资少的情况下,依然有:干净有阳光味道的被褥,梳理整齐没跳蚤的头发,清洗粘腻不舒服的皮肤,半夜醒来的小腿抽筋有人揉揉,破了衣服上绣了花等等。
这些都是如花的功劳。
都不得不让仅仅只经历过几天生不如死原主的古代生活的王溪,感到动容。
但喜欢归喜欢,可醒来想吃大餐的人终于不用喝药汤,弯弯嘴角还未落下时,眼前出现了两碗粥。
没有大餐。
两种选择,除了粥,还是粥。
王溪内心是拒绝的。
这对于刚刚死里逃生、想要大吃一顿热烈庆祝一番的吃货来说,太残忍了。
她要啃卤猪蹄,要吃梅花扣肉,要吃烤羊排!
如花再次用出哄骗又卖惨的套路,将白米粥勺了一匙吹了吹,哭泣泣道:“主子,你终于醒了!呜,奴婢以为自己再也看不到主子,一定会挨板子,会被再卖掉。
大夫说让王爷准备后事,呸,他一定是个来王府骗吃骗喝的庸医,看病误诊还敢来,胆子真大。奴婢倒觉得主子的精神头越来越好了,福气还在后头呢。
对了,奴婢听说王府里有御医,可惜那是给王爷王妃看的,连所有小主子都有资格。
要是早点请来御医,主子说不定病早就好了。”
王溪当然知道其中内情,这次还真怪不到医生医术头上。
……
两天后,继王妃终于将王府内乱糟糟的事都处理完了一个大概,这才轻靠在软榻上喝了口墨诗递过来蜜水。
屋内刚刚还排着队听候吩咐安排的丫鬟婆子们,都陆续接到工作通知行礼出去了。
总爱过来串门占便宜的侍妾墨画今天却没在。
“墨画这两天没来,是被吓着了?”
继王妃心中了然,轻笑:“小丫头还是经事少,三房关系简单,奶娘宠着小女儿。平时就数她嘴利的,如今却躲着人,门都不敢出,我看就是个窝里横的。真没用,以后若是更进一步当了姨娘,怎么压得住下面的人?”
墨诗心里沉了沉,让自己忽略那天地上残留洗不干净的大片红色,还有一个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黑衣护卫;响彻王府上空的惨叫和歇斯底里的怒骂,还有那十几个被人抬出去的渗血白布。
努力压下心中的恐惧,顿时觉得墨诗仿佛对生活了将近二十多年的王府和施展出雷霆手段的自家小姐如此陌生,快不认识了。
别说比小十几岁的墨画了,连墨诗都有些胆寒害怕。
广宁郡王府后宅几十年来除了小打小闹外,最多的是女人间动手不动口,暗地里耍阴招。
墨诗哪里见过这种大场面?
如今墨诗更没想到,自家小姐连赵嬷嬷都赶走了。
那可是国公爷在自家小姐出嫁时派过来。
二十多年来继王妃连句重话斥责都不敢说,没想到这次也被绑出府。
这是三房要和大房彻底闹翻的前兆。
难道自家小姐真的不怕国公爷吗?
不过墨诗不同于心直囗快什么都敢问什么都敢说的墨画,自家小姐做出任何决定她都无权质疑和反驳,只能听从。
墨诗受不了屋内有些窒息的气氛,勉强笑着随口找个话题:“小姐,下面的人过来传话,溪姨娘已大好,能出门走两步晒晒太阳。胃口也好了,还在小厨房做了烤羊排。”
继王妃没当回事,如今她彻底掌握王府后宅大权,已经不象之前那样处处小心了,怕被人抓到把柄。
她不经心道:“这也是好事。对于王府来说,不过是养个闲人罢了,不是多大的事,也费不了几个钱。”
再加上溪姨娘身体不好,随时人就没了的情况,巳经在郡王爷那里过了明路,早死两天晚死两天没差别。
就算现在死了,郡王爷也怪不到她头上。
“对了,查出来谁在搞鬼吗?”
继王妃仔细琢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