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恢复正常模样,她身体一软,立时向侧边倒去。
“李狰!”裴斐眼疾手快,连忙扑过去将李狰抱住,“李狰,你没事吧?”
李狰大口喘着粗气,好一会儿,那种被无数怨恨、不甘、嫉妒、贪婪······等等恶念包裹,霎时走过无数人一生的窒息感终于渐渐淡去。
“我、我没事,”李狰握了握裴斐的手臂,然后挣扎着从裴斐的怀里坐起。
她抬起头询问地看向冬凌,“冬凌姐姐,我刚才是······”
“阿狰,你的体质本就与众不同,今日你受伤太重,才会一时不慎被经年累月徘徊在三途川的执念侵袭,”冬凌的表情十分严肃。
“原来这下面就是三途川。”李狰心有余悸地喃喃道。
“阿狰,你要记住,时刻守住本心,不要轻易与那些执念共情,以免伤上加伤。”冬凌语气郑重地告诫道。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李狰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
冬凌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眉头微蹙,“好了,接下来的路还有些远,我们不要耽搁了。”
李狰立刻轻轻拍了拍身下结实的黑背,“煤球,我没事了,继续前行吧。”
黑色巨兽不放心的“喵呜”了一声。
李狰闭了闭眼,气息已经平复了许多,她再睁开眼,扭头冲黑色巨兽安抚地笑了笑,“出发吧,别耽误冥主娘娘和府君大人銮驾经过的时间。”
黑色巨兽竖起一根巨尾伸进保护屏障,贴着李狰冰凉苍白的脸摸了摸,再次“喵呜”了一声,收回尾巴转回头,很快找到在前方徘徊的蝴蝶,四足在虚空中轻踏,再次奔跑起来。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李狰扭回头,看了看冬凌,又看了看裴斐,抱歉地说道。
“是我一时疏忽,”冬凌歉意地欠了欠身,怀里抱着的琵琶,转轴拨弦。
明亮的圆月下,珠玉落盘般动人的琵琶声悠悠飘远,似女子的窃窃私语,似芳冠梢头百花绽放,又似潺潺流水叮咚。
听着婉转悦耳的琴音,李狰只觉得身上的疼痛渐渐被抚平,渗入骨髓的寒气也一点点散去,身后传来阵阵温暖的热意。
李狰舒服得双眼半阖,不知不觉间身体向后面的热源靠去,很快落入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
李狰猛地被惊醒,一下子坐直身体,“不好意思,我刚才有点儿迷糊,一时没注意。”李狰半扭转身体看向裴斐,不好意思地道歉。
“没关系,你不舒服,就靠着我休息一会儿吧,我不会乱动的。”裴斐举起双手,十分的正人君子。
李狰反倒被他说得更加不好意思,脸上热气直冒,她赶紧转回身体,低着头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现在好多了。”
心中尴尬万分,余光忽然瞥见一缕红色,李狰下意识望了过去,那是一片一望无际,血海似的花海。
“那些是······传说中生长在冥界的彼岸花吗?好壮观啊。”李狰双眼微微大睁。
看着悄悄从身边挪远了一些的裴斐笑了笑,收回手,跟着向下望去,脸上也浮现出震撼之色。
“没错,花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花,乃为彼岸花,又称曼珠沙华,是我冥府的接引之花。”冬凌手下琵琶声不断,轻声向李狰和裴斐介绍道,“此花遍布冥界,每一朵都凝聚着一个生灵一生的记忆。”
裴斐一边听着冬凌介绍,一边睁大眼睛看着下方如同被鲜血染红一般的三途川,忽然,他惊讶地叫道,“咦?怎么还有船?”
冬凌笑着回道:“那是专门送阴魂渡三途川的渡船,裴小友你再仔细瞧瞧,这下面的三途川是否流速不同。”
裴斐定睛仔细看,很快诧异地说道:“还真是,同一条江流,怎么会有三种不同的流速?”
“三途川,是是生界与死界的分界线。因为河内流水会根据死者生前的行为,而分成缓慢、普通和急速三种不同流速水流。因此就被称为“三途河”。作为现世与彼世的分界线,灵魂要渡过“三途河”的方法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乘上三途河上的渡船,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截自百度】
目光在李狰的脸上打了个转,见她脸上已经恢复了些血色,精神也好了许多,冬凌怀里的琵琶眨眼再次消失不见。
“凡人传说,灵魂想要乘坐渡船过河,必须要缴纳船费,否则不能登上渡船,就算登上了,也会被船夫丢进三途川。其实并非如此,”冬凌指了指下面的花海江流,笑着继续说道:“三途川里的彼岸花香气会唤醒灵魂的过往一切记忆,随着记忆逐渐恢复,渡船的吃水量会渐渐发生改变,江流的流速也会跟着改变。”
“若是执念太深,渡船就会有翻船的危险,灵魂一旦落入三途川中,就再也没有上岸的机会,只能变成三途川里的水鬼。三途川的河水没有浮力,同时具有能够腐蚀灵魂的剧毒。被永远无法转生的痛苦和彻骨冰冷的河水困住的水鬼们心中逐渐只剩下对其它还有轮回希望的灵魂的妒忌。只要有灵魂落水,它们就会一拥而上,将其拉入河底也变成和它们一样的水鬼。”【截自百度】
“只有安全渡过三途川的灵魂们,才能走上黄泉路,黄泉路的尽头是鬼门关,由十殿阎王对灵魂生前罪恶进行审判,除了被直接打入十八层地狱的邪祟妖魅,其他灵魂会被各殿阴差鬼吏带去忘川河,忘川河上共有金银玉石木板奈何桥六座,每座桥皆长数里,阔尺三皻[zhā],高有百尺,深却千重。”
“过了奈何桥,跨过三生石,喝下孟婆汤,生前一切记忆过往化作一朵彼岸花,跳进轮回台,便是转世投胎。”
裴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和传说中的有相似,也有很大的不同。”
“那是自然,”李狰笑着接话道,“关于冥府的传说本就是以前的玄门修士流传出去的,再经由其他人想象润笔,有出入再正常不过。再说了,我们凡间发展日新月异,冥府有变化也在情理之中啊。”
“你说的对,是我太片面了。”裴斐看着李狰,认真地说道。
李狰被裴斐郑重的模样逗笑,她拍了拍裴斐,“好啦,别那么正经嘛,今晚我们就当是来长见识的,放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