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直躲在徐涵背后的孟雪出声反驳道。
李狰几人诧异地看向她。
孟雪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头，对上众人的目光，她瑟缩地又抖了两下，缓了一会儿，她壮起胆子，再次伸出脑袋，小声说道：“我是被周贤杀死的，临死前我看见，周贤杀死了晓雪，他是最后的胜利者。”
“我是第七个死的，我驻守在第七层，听韦组长刚才讲的驻守一楼的厉鬼，我记得很清楚，他叫赵江，是第一个被杀死的。”说到这里，孟雪似是想起了当时的状况，神色恍惚了一瞬，下一秒脸上充斥着恐惧的神色，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
李狰和韦玉章三人没有催促，他们静静等待孟雪情绪稳定下来，然后听她继续说道：“当时陈志明让我们自相残杀，说只有最后活着的人才能离开，大家都以为陈志明疯了，嚷嚷着要离开。”
“陈志明冷眼看着，召唤来几具身体腐烂，长着蛆虫，浑身散发着阵阵恶臭的死尸，他告诉我们，我们要么自相残杀，要么被死尸五马分尸。”
“死尸步步紧逼，包围圈渐渐缩小，我们所有人都被吓得惨叫连连，不停咒骂，一片慌乱中，谁也没有想到，周贤竟捡起一把陈志明丢在地上的匕首，凶狠地刺进离他最近的赵江的胸口。”
“周贤好像刺中了赵江的心脏，赵江当场毙命，我和另外七个人都傻眼了。”孟雪闭了闭眼，似乎想要将当初血腥的一幕从脑海里删掉。
“你们怎么没有一起围攻周贤？”
“你们有九个人，为什么不一起对付陈志明？”
杜娜和李狰同时出声问道，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李狰重新抬起头，看向孟雪，补充道：“如果你们一开始就通力合作，制服住陈志明和他的徒弟，让他们没有机会召唤死尸，你们也就不用被逼得自相残杀了。”
“那种场景之下，普通人很难第一时间想到反击吧，”韦玉章摇了摇头，“再加上他们九个人心思各异，一时也难以统一，只能错失良机。”
孟雪苦笑点头。
“赵江死后，周贤立刻大声喊道，死尸没动了，死尸没动了，大家顺着他的话慌张地环视了一圈四周，发现死尸们果然停住不动。”
“那一刻，我们好像都被蛊惑了一样，忘记了我们可以先合作制服周贤，再制服陈志明和他的徒弟，然后逃出这个鬼地方。我们下意识警惕着身边的每一个人，悄悄拉开距离。”
“我们对峙了好一会儿，我记不清是谁第一个冲到地面被丢弃的武器面前了，我只记得当其他人立刻像是受到刺-激一样，你追我赶地冲过去抢夺武器，场面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
“所有人都疯了。”说完最后一句，孟雪好似失去力气一样，肩膀向下耷拉，痛苦地捂住脸，“都疯了。”声音透过指缝传出来，闷闷的，有些模糊不清。
徐涵快速和韦玉章对视一眼，很快收回视线，柔声安慰孟雪，“孟姐，当时那种情况，怪不得你。”
孟雪仍捂着脸，没有说话，只是摇头。
“这个陈志明真不是个东西！简直是我们玄门的败类！”杜娜一边继续处理李狰身上的伤口，一边气得咬牙切齿。
韦玉章快速分析孟雪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很快总结道：“所以，孟女士你认为，你们九名信徒各自驻守的楼层层数，应该是同你们死亡的顺序是一致的。”
孟雪的身体微僵，她缓缓放下捂着脸的手，背过身对着众人，点了点头。
“当时场面太混乱了，我不知道第五个死亡的是谁，但是我很确定，周贤是最后一个死的，”低低的叹息声从孟雪的方向传出。
“我们像野兽一样厮杀，可是杀死所有人、活到最后的周贤还是死了，陈志明骗了我们所有人，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放过我们。”孟雪再一次颤抖起来，感应到她波动的情绪，她周身的黑雾跟着起伏波荡起来。
“不一样，”李狰瞥了一眼趴在地上、脸上痴迷更甚、努力想要爬向她的周贤，“也许，它是自愿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