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随便干扰别人的选择啊!很失礼的!”
然后,作为赔礼他和及川送鹤衣到了车站,花卷和松川没来是因为超过三人鹤衣就开始躲着人走。
到车站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及川蹦蹦跳跳地去买车站便当当夜宵吃,岩泉一丝不苟地帮鹤衣检查过上站口和车票后,回头看向一路像小尾巴似的跟在他们身后的女生。
“姑且问一句,”他声音中充满正气,“你好像有点害怕及川?”
这有点奇怪,一般来说女生们更喜欢及川那张脸,他为人虽然欠揍但更加和善也是真的。
然而当两人都站在前排时,鹤衣却站在更偏向他的方向,比起亲近,更像是在躲避及川彻。
闻言,鹤衣盯着自己的脚尖,过了一会才回答:“比赛时……及川今天的手感很好吧,但是他在进攻时,依旧是以队伍配合为第一。”
“……这种能把个人欲望放在集体之下的人,不是很可怕吗。”
克制住这种“状态绝佳”、“展示自我”的诱惑,一心一意以胜利为目的带领整个队伍前进,某种意义上来说能做到的都已经是非人级别吧。
岩泉第一次看清了鹤衣的双眼,是古井无波的黑色,一点光芒掩藏在细碎的刘海下,瞳仁中反射出自己错愕的表情。
只是瞬息之间的对视,紧接着少女就跑向了进站的电车,留下的声音也轻到像是梦中才会听到的,“这个是夸奖,及川前辈很厉害。”
*
从新干线上下来,鹤衣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己的两个幼驯染。
“小黑,研磨。”
鹤衣眼睛亮了亮,抓着双肩包的带子小步跑到他们身旁。
两人站在那里很显眼,主要是指已经一米八的黑尾铁朗,加上鸡冠头,他就像不良少年一样,周围的人都绕着他走。
研磨则是太过没有存在感的类型,黑色短发,常常躬着背,导致小黑时不时就拍一下让他挺直了。
三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就连房子也是连着的三栋,分别是黑尾家、孤爪家和生麻家,到对方的家中串门的话,可能连两分钟都不用。
现在鹤衣左边一个,右边一个,刚好隔开大部分的人群。
“独自出门辛苦了,”黑尾接过她的书包,里面已经装上了白鸟泽的招生海报,“宫城怎么样?”
“比东京冷。”鹤衣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口罩,撇了撇嘴。
“哈哈哈,毕竟在维度更高的地方,要注意保暖啊。没遇到奇怪的人吧?”
“小黑好像老婆婆。”
“我可是在关心你!”黑尾眉头一挑,毕竟鹤衣在与陌生人交际这一块比研磨还要差劲,保不齐会出现因为人太多而晕倒过去的情况。
生麻理子女士大概是故意的,昨天还特意警告两人不准陪着鹤衣过去,谓之曰锻炼。
“奇怪的人……有遇到一个大魔王一样的算吗,”鹤衣掰着手指,“是青叶城西排球队的,靠发球拿了三分。”
“排球队的啊,宫城是传说中的死亡赛区吧,真想交手看看。”
“他是二传手。”应该没法和副攻交手吧。
“那也可以队伍作战吧!”
鹤衣眨眨眼,把那句现在的音驹可能打不过对方咽了回去。
面对小黑和研磨,鹤衣身上完全看不出社交障碍的模样,讲起今天的经历还有些眉飞色舞。
“……宫城的拉面很好吃,而且比东京的要便宜很多,毛豆泥口感滑滑的,”鹤衣像是春游结束和家长报告的小学生,掰着手指事无巨细地说给黑尾听,“后来那个大魔王和岩泉前辈送我到车站,虽然大魔王半路就去买便当然后消失了。”
“小鹤交到朋友了啊,黑尾老婆婆我好欣慰。”黑尾脸上露出似哭非笑的表情,“而且一整天都没有玩游戏机,真是大进步。”
“我也没那么过分吧。”鹤衣心虚。
“毕竟是小鹤嘛……白鸟泽听起来还不错,”黑尾拉长了声音,忽然摸了摸鹤衣的头,“这样的话,到宫城之后也会好一些吧。”
“嗳?”鹤衣有些茫然,然后才想起,自己是去参观白鸟泽的。
如果在白鸟泽上高中的话,离东京有整整400公里,往返要四个小时。
而现在她和研磨小黑的距离,还没超过400米,三家全部跑一趟,可能都不要四分钟。
“毕竟伯父调去夏威夷了,”黑尾叹了口气,“真让人担心啊,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鹤衣会不会被欺负,会不会挑食又熬夜,你说是吧,研磨?”
鹤衣恍然发现一路上研磨都默不作声,只是垂着头跟在一旁。
不过研磨一向是安静的,三人待在一起时,他的说话频率也和社恐发作的鹤衣差不多。
已经快到家了,天色也已经擦黑,路灯下,三人的影子都拉得长长的。
研磨忽然拉住了鹤衣的手腕,两道黑影交叠在一起。
“不要去宫城,鹤衣。”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