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霍高介吧?那种人真是得少接触。”霍高介五大三粗的外形加上自以为“阳刚”的性格,也是绮容最讨厌的,连想到就觉得恶心。
考虑到安全问题和方便上学,两人的家长为绮容月蕊住在学校旁边一栋高层住宅里边合买了一间物业,让两人同住宽敞的平层套房,相互之间有个照应。
绮容一开门,一只漂亮的三花小猫就坐在门口喵喵叫着迎接两人回来。这是月蕊从家里带过来的猫,名字叫贝果。
“贝果~贝果也太可爱了!”绮容把自己的包往换鞋凳旁边一扔,换了鞋擦擦手便去给贝果顺顺毛,“好累啊……我需要贝果跟我贴贴一小时才能好起来。”回到家的绮容说话音调都高了些,虽然嘴上说着累,声音动作却比在外面时更欢快些。也许是家里管教的缘故她在外边特别注意形象,只有私底下才松弛下来。
“你今天明明没有在社交啊。”月蕊无奈地笑笑,把自己和绮容的包都放在门口的包架上。
“听他们说话然后假装自己不无聊也很累啊。”绮容抱着贝果,托着小猫把它整个抱了起来,“话说我真不喜欢今天去的那种地方,又吵又无聊。”
“看得出来,幸好我们下次就是在社团的活动室里面”
“嗯……”绮容不说话,她不知道那样会不会更好。
月蕊脱下外套,看着绮容瘫倒在圆形地毯上,还一边抱着贝果呼噜毛,完全不像在外面那个总挺直着腰板、好像连头发稍都绷紧了的冷美人的样子。她去也顺了顺绮容的头发,“你先洗澡卸妆吧,我来给贝果剪个指甲。”
“好吧。”绮容恋恋不舍地放开贝果,撑起身子去准备洗漱,“等下我要给贝果梳浮毛哦。”
“好——肯定不抢你的。”
两个女孩都洗完了澡,抱了贝果在沙发上靠着坐在一起。刚才月蕊随便选了一部电影投影到墙上放着,绮容觉得晚上没吃东西有些饿,去弄了盘无花果布拉塔来当做沙拉。
“大晚上吃奶酪,想长胖哦?不过你长几斤也好,只是不要积食。”绮容总有家人管,快十八岁也没养成准时吃饭的习惯,忽然想吃东西了又一时兴起又总弄出过量的食物。她这个脑子好用的闺蜜,对这种“不用花什么脑子”的事情从来不上心。
“明天也没有事,指不定今天晚上几点睡呢——反正也就你看着,那发胖就发胖吧~”绮容轻快地说,摸摸贝果的耳朵毛。
刚才还说要给贝果梳毛呢,结果有两个小毛团梳不开就大小姐性子发作,放下梳子不梳了跑去厨房照着菜谱做了她们两个人才能吃完的沙拉。现在是月蕊在给贝果梳理毛团,绮容抱着个抱枕,斜靠在沙发上看手机,月蕊真觉得有些好笑呢,便说:“哎,你说要是外面那些人知道你是个贴贴怪,还爱撒娇,穿这种粉粉紫紫的睡衣,会不会大跌眼镜啊?”
“那不是跟你和贝果才这样吗?又没有别人会看到,替我守着这个秘密吧。”绮容的声音还是很轻快,像彩色的玻璃珠子落在圆形鱼缸里边,带起一点儿小水花。
今天也浪费了不少时间在外边。
虽然陆羽明不是什么效率至上的人,但是他也和许多人一样觉得在酒吧聚会完全就是瞎胡闹,除了满足一些学长展示自己“社会化”程度的心理以外完全没有一点意义,就是这样他连兄弟会都少去了。
下周的安排其实是他和休杰商量好的,只不过提出要请大家吃东西是自己的想法,要是没有这种小小的甜头有些人还会有异议——还是那句话,他不想跟不喜欢的人节外生枝。
外套背上还真有点隐隐约约的柑橘汽水味道,陆羽明把外套丢进脏衣篓里面,等家政来拿去干洗处理。
洗漱完毕,陆羽明把房间里面的灯都关掉,在浅黄色灯带的指引下走上楼梯,走向安置在复式二楼的卧室。
一看手机,原创戏剧社的社交账户已经发了这次聚会的合照。陆羽明快速地划过前两张,终于在第三张的角落里面看到了被月蕊搂着入镜的绮容,她撑着脸坐在圆弧形沙发的一端,深灰色内搭有些做旧和流苏的设计垂在手腕和脖颈,挽着头发的pencil在脑袋后面露出一小截白色,没有感情地看着拍照的人。
是谁拍的照片来着?好像是社长。
从刚见面开始,陆羽明就对绮容有些特殊的感觉,但也不是感情上的喜欢、爱惜或者珍重,只是冲动和欲望——不全是色|欲还有占有欲,就因为她还真是他理想型的完美化身。甚至可以说,陆羽明原本对自己的理想型还没有概念,绮容一出现,他就觉得自己的理想型应该是这般模样的,有这样的眼睛和这样的头发,这样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
说只有“欲望”或许会令人不齿,但陆羽明还真有点自己的理由:他跟巫绮容又没有多少实际的接触,那能产生多少实际的感情呢。他谈过那么多场恋爱,深知许多男人是没有“爱”或“喜欢”的能力,他们也只是有欲望而已,然后把这种情绪美化成爱意。
陆羽明认为自己分得很清楚。如果和那些人一样,把这点混淆了,那说我现在是在“爱”她也无可厚非。
毕竟绮容好像有魔力,他很想好好地看一看绮容,努力从她身上找出一个让自己不怎么喜欢的点来放大看看,让自己别总忽然想起这个人;或者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问问绮容,她是不是真的像她的姓氏一样修过什么让自己在心里莫名其妙端着她的魔法,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解除。
可绮容见他的眼里带着防备、敌意、怀疑,还有点疑惑,也许她对每个人都那样。
想了一会儿,陆羽明长按保存了照片,那今天就不去找绮容聊天了。
难以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