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内侍最先回过神来,紧紧搂住程正渡的腰,焦急地喊道:“陛下,陛下不可,这是皇后娘娘,可不是别人啊!”
他一边阻挡着程正渡,一边扭头高声呼喊:“快,快拦住皇上,切不可叫皇上损了娘娘圣体!”
不等他说完,程正渡狠狠揪住刘内侍发髻,骤然甩开,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挥舞着长剑横冲直撞。
几名宫女在他的剑气之下,瞬间血流如注,惨叫声此起彼伏。
仅仅一瞬间,程正渡已经如同猛虎入羊笼般冲进了床榻帷幔,敏捷地跃上了苋融的身躯。
他凝视着身下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手中的长剑毫不犹豫地对准苋融的面门,狠狠劈下。
苋融猛然睁眼,顷刻间将头转向一旁,只见锋利的剑刃划过空气,擦着她的耳畔,直入枕头之中。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展现出了超凡的反应速度和敏锐的洞察力。
如同灵活的野猫,迅捷地侧身而起,右手游龙般紧紧缠住程正渡的手腕,瞬间使他的剑失了控制。
再抄起他的手臂,往后扭死,骤然翻身,就将程正渡压在了身下!
程正渡的脸紧紧贴着被褥,拼命挣扎着。
苋融却不给他任何机会,照着他的脖颈就是狠狠一手刀!
程正渡的脖子突然僵硬,瞬间陷入了昏厥之中。
帷幕之外,人影交错,若隐若现。
苋融侧目一瞥,她知道,外面的人很快就会破帘而入。一旦他们发现她竟然胆敢对皇上出手,即使此刻保持沉默,未来也难逃欺君罪名的牵连。
苋融瞥了一眼被骑在身下的程正渡,心中一动。
床帷之外,一众宫女内侍眼见皇帝持剑冲上了皇后的床榻,顿时被吓得不行。
床帏翻飞飘动,让人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形。
不管皇后之前情况如何,被皇帝这么乱砍一通,那绝对必死无疑!
若真叫让皇帝当着他们的面砍了皇后,不论是凶杀还是鞭尸,这条船上所有人,一个都别想跑,全得给皇后陪葬。
刘内侍挣扎着站起身,踩着倒地的宫女向前冲去。
就在那一刻,一阵刺耳到极点的尖锐声浪破空而至,
那声音尖锐无比,犹如千针万刺在骨髓间穿梭,痛楚难当,让人无法承受。
刘内侍离得最近,耳朵也遭受了最严重的冲击。他捂住耳朵,低头弯腰,差点跪倒在地。
声音消退良久,众人才逐渐恢复过来。
仰头间,眼前丝缎床帏似乎变薄了许多,轻盈的纱帐随风拂动。
纱帐之下,一位端庄的女子静坐其中,长发如瀑布般自然垂落在肩头,脸庞微微上扬,身姿挺拔,宛如一尊优雅的仙子。
她静静地审视着面前惊慌失措的众人,那气场令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娘......”刘内侍被这威严所震慑,言语间流露出一丝结巴,“皇后娘娘?”
帘后女子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轻柔地问道:“刘好材,你是想问本宫为何又活了?"
"老奴不敢!冲撞了皇后娘娘,老奴罪该万死!”刘内侍吓得脸色惨白,连连跪拜。
后面宫人也急急跟着伏地叩首。
刘内侍磕头后,迟迟未等到回应。这才畏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帘后的人正看着这一幕。
刘内侍惶恐地低下头,再不敢试探。
“无需惊慌。”清冷的女声再次传来,“本宫曾以为自己命悬一线,但在坠入深渊之际,出现了一位女子,慷慨相救。”
众人皆怔住,只有刘内侍胆大如斗,疑惑地追问,“娘娘,您是说水下还有其他人?”
苋融微微点头,“然也,乃是一位身着金裙的奇女子。”
她瞥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程正渡,语气缓和了一些,“出水前,那奇女子还叮嘱本宫,圣上本性纯良,素有天庇佑护,不应经历此劫难。
并传授本宫一段咒语,以助圣上稳定心神,安康龙体。”
刘内侍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刚刚,难道是皇后娘娘您对皇上施展了法术?”
苋融轻轻地抚摸着程正渡额前的乱发,轻声说道:“也谈不上什么法术,当时本宫仍处于昏迷之中,仿佛在梦境中向陛下伸出了手。后面究竟如何,本宫也不知晓。可有一件事确无疑问,陛下现在身体已无碍。”
这句话一出口,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了沉寂。
事情发展离奇,难以置信。
可众人目睹了匪夷所思的一幕,无法不信以为真。
皇帝在狂躁时有何种表现,众人皆知。
过去一个多月,无论给予皇帝何种药物、如何安抚,都无法短时间内令其恢复平静。
而皇后娘娘身躯羸弱,常理说来根本无法抵抗发疯的皇帝陛下。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他们的皇后娘娘得到了天降神助,乃是吉人自有天相!
想到皇帝和皇后安然无恙,他们都松了一口气,不必跟着受罚甚至陪葬。
刘内侍分析着苋融的话,“娘娘所坠之河,正是洛水。” 他脸上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娘娘能遭遇如此奇迹,定是伏羲大神之女洛神在暗中庇佑。”
他急急对着苋融再次行礼道:“皇后娘娘福泽深厚,自有苍天神人庇佑,皇后娘娘长乐无疆,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回过神来,纷纷跟着叩首,齐声道:“皇后娘娘长乐无疆,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众人的叩拜中,苋融心中庆幸穿越后,她的武艺仍在。否则,她也难以制服这位疯狂的傻皇帝。
之后,她手持长剑,刮擦程正渡腰带上的玉饰,制造出恐怖又玄妙的氛围。引导众人将注意力转向神秘莫测的神鬼之说。
她轻柔地为程正渡整理头发,实际上是在为他拉好衣衫。
他原本只穿着松垮的内衫,经过这番折腾,又被拆掉腰带,露出了全部身体。
苋融强忍着反感,用衣角遮住他的身躯。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