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歌开的工资真高!”
虽然村民们在外打工获得的工资并不低,
可是梨歌开出的工资远远高于本地平均水平,
又不用出远门,只是简单沤个肥、翻地而已。
非常适合那些50多岁因为年龄被拒绝的老人,
还有因为照顾孩子留守在村的妇女。
因此招工的消息一放出来他们就迫不及待来排队。
梨歌把招人的权利全部交给了小洁。
“小洁是我们公司的二把手,她来负责招工。”
排队的村民看向了小洁。
虽然他们都知道小洁这些天一直跟梨歌混在一起,两人忙忙碌碌。
可他们都知道小洁生病了。
村里人对这个病并不了解,
有人认为是中邪了,有人认为是精神病,
不过有一点认可他们是一致的:那就是生病的小洁并不适合这份工作。
因此有人嘀咕:“小洁,不成吧?”
他们想起田婶的愁容,想起小洁以前出现在村里时也是木木的,像一个看不出生死哀乐的木偶。
这能招工吗?
无数双目光汇集到小洁身上。
小洁有刹那的犹豫,她真的没什么做HR的经验。
“谁说的?”
就在这时梨歌大声发问。
她环顾一周,大声说:
“小洁很能干,我们现在卖的农产品就全靠她找销路。”
还不忘扭过头小声鼓励小洁:“加油,作为我们公司资深元老,你一定能好好挑选出好员工的。”
小洁站在她面前。
她回想起过去的每一个片段,
小龙虾大卖、玉米的销售,
每一步都成功了。
的确,她展现出了自己都没看到的能力。
小洁点头。
这回很坚定:“好!”
她扭头问排在队列最前头的人:“李二伯,你要应聘沤肥的工作?”
李二伯愣了一下,随后点头:“是啊!”
他反应过来挤出笑脸,
夸起了自己:“我还没锄头高就干这活了,我地里的庄稼那叫一个长得好……”
其他人一看,都反应过来。
这次招工的负责人就是小洁,他们在闹只怕没机会应聘了。
只有傻子才会得罪招工负责人呢。
因此不吱声,各个开始急着琢磨怎通过面试。
招工很顺利。
小洁成功挑选了经验丰富、勤劳肯干的几个人。
在外口干舌燥,因此回家她主动去泡了壶茶:“好渴!”
殊不知田婶回家后看到那壶还散发着热气的菊花茶忽然好奇:“怎么回事?”
小洁没当回事:“我自己泡了壶茶。”
田婶泪如雨下。
小洁被吓了一跳。
“没事,妈是高兴!”
田婶带着哭音,“你这孩子从生病开始连吃饭喝水都做不到,医生说这病的症状之一是动力不足。没想到今天……今天,”
她说不下去,“哇”一声哭了出来。
她和丈夫做好饭、倒好水送到小洁手边,孩子都要费好大的力气才能端起水杯。
那时他们两口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孩子活下去。
没想到她慢慢好转,现在居然还能主动沏茶。
这对一个曾经关闭了所有不必要活动的躯体来说,简直是巨大的飞跃!
女儿生病时她一滴眼泪都没掉,如今女儿好转了她按捺了多年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落。
小洁也后知后觉过来。
原先她连喝水的动力都没有。
每一样简单的事都需要她用尽很大的努力:喝水、吃饭、走路。
只能僵硬窝在角落,关闭掉所有耗能的活动。
今天居然能自己主动泡茶?
她居然真的好转了?
在不知不觉之间?
初进社会时她也干劲十足,只不过总是被打击:
上司PUA她能力不足、关系户甩锅给她、升职加薪绕过她、老板贬低打压她。
不停得重复努力——受到挫败。
让大脑充满了受挫感,
最后大脑选择封闭了多余能量,成为一个只能喘着气的活死人。
可是这次不一样,努力——成功、
努力——成功、
努力——成功,
大脑受到了奖励,终于开始启动了自救程序。
更不用提梨歌每次都会鼓励她。
不管她做什么,
哪怕是花高价钱采购货物、
还是不熟悉商场规则提前支付定金、
抑或是野猪毁田。
都没有受到任何责备,反而还被梨歌夸奖。
每次都态度诚挚、换着法子夸奖她。
渐渐她僵化的身体开始散发生机。
原本消沉的斗志被再次鼓励。
搁浅滩涂爬满青苔的烂船终于再次扬起了风帆。
小洁忍住眼眶的酸痛给田婶倒了杯茶:
“妈,我没事了。”
轻舟已过万重山。
*
马上要开学,老李给梨歌换着花样做饭。
梨爱兰连黑石沟的事都松懈了不少,
今天给女儿买一件衣裳,明天给女儿装几件特产,
还不放心:
“你不是住上铺吗?爬梯硌脚,我给你缝几个厚棉垫,绑在铁梯上,上来下去更舒服。”
“爸,妈,我又不是大一新生!”
梨歌很无奈,
“再说了,岷江大学离咱家也就两小时车程。”
李家村在岷江市郊区,她周末就能回家。
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