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葡萄出嫁那天,季小一袭白衣拦在小葡萄的接亲队伍前,这财主都快五十岁了,而小葡萄不过十六而已。
“谁?”那财主老爷骑在马上,俯视着这个白衣少年。
“她不愿意嫁给你。”季小抬头,冷冰冰地说。
“喔,原来是季寡妇家的小子啊,一身白衣,真晦气,还不快让开!”
季小皱了皱眉,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个词了:“她不愿意嫁给你!”季小重复说着这句话。
“那又怎样?她老爹已经将他卖给我了,我不抓她回去作丫鬟就不错了。”那老爷掏出几个铜钱,扔在季小跟前:“拿着。”趾高气昂地说:“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我不想多生事端,快滚。”
季小并未离开,只是重复着刚才的话:“她不愿意嫁给你!”
“臭小子,不知好歹。”那财主老爷对着手下说道:“来人,给我打!”话音刚落,就走出几个手拿木棍的家仆,疯狂殴打季小,直到季小的白衣渐渐透出红色。
“停。”那老爷挥了挥手:“差不多了,别误了吉时。”
接亲队伍继续锣鼓喧天地朝前走去,季小躺在地上,脑海中,昔日小葡萄的笑脸和得知自己要嫁给财主老爷的苦脸交错着。
“我一定,救你。”季小攥紧了拳头。
没过多久,镇上的财主老爷突然暴毙,是季小杀的。
镇上都传,这老爷活该,平时作恶多端,是死在他手底下的人命,来找他算账来了。
“你听说了吗?那季家小儿堵了那财主的喜轿,在成亲之日还被暴打一通。”
“我当时就在现场,听说那季家小儿后来卧床整整二月有余,才养回来。”
“要我说,最惨的,还是那季寡妇,因为自己儿子招惹了那财主老头,后来被人找上家门,给活活打死。”
“说到底,这家人还是晦气,丈夫英年早逝,妻子也被儿子克死。”
“就是就是。”
两个妇人在小巷边走边聊天,突然,一个红色的身影出现,挡住两人去处:“让开让开。”其中一人不耐烦地推了推黑衣人,却没推动。
“你谁呀你?不知道挡路了吗?”另一个妇人见状说道。
“你刚才在说什么?”红衣人问。
“说那季寡妇呢,那宅子现在没人住了,你路过可千万避开,别沾了晦气。”妇人眼前身着黑色衣服的人面容俊俏,便“好心”提醒道。
“谢谢你的提醒。”那人勾起嘴角笑了笑:“不过我不需要。”然后一把扼住说话妇人的喉咙,将对方凭空提起:“还有,我最讨厌别人说‘晦气’两个字。”随后只听“咔嚓”一声,那妇人便断了气。
“啊啊啊啊啊啊啊!!!”另一个妇人吓得腿都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饶命饶命,大侠饶命。”
“大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第一次有人这么叫我。”他大声笑道,边笑边用同样的手段掐死了这个妇人。
衣着黑衣的人正是季小。
两人的对话让他回忆起了往事。
小葡萄成亲的那天,自己不顾娘亲劝阻,一股脑上街去拦那接亲队伍,被财主老爷打断两根肋骨,不得不卧床养病,后来过了一些时日,那财主老爷还不肯罢休,竟找上门,想要砸了店铺,娘亲像疯了一般护着店铺,却被那些上门的人活活打死。
知道自己娘亲的死讯,已经是第二天,因为这天晚上娘亲没有回家,自己很担心,便强忍疼痛下床,来到镇上,远远看到自家店铺面前被围得水泄不通,本以为是生意太好,娘亲忙不过来,所以昨夜才未回家,可是待自己走近,才发现不是这么回事。
本来吵闹的人群,看到自己后,便一下子安静下来,然后慢慢散去。
他走进店铺,看着里面一片狼藉,自己的娘亲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气息,自己想哭,但是没有哭出来,只是安静地看着她躺在地上。
他按照之前娘亲交给自己的流程,安排着她的后事。
出殡那一天,自己身穿孝衣,走在队伍最前面,边走边撒白纸,这让他突然想到了小时候娘亲说的话,于是他就这么停下,抬头看向天上,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娘亲在对自己笑,这一刻,自己终于哭了出来。
丧事过后,自己便将那店铺盘了出去,得了一笔钱,准备远出修行,打算学成归来,便去找那财主老头算账。
走之前,还花了点钱,买通了财主老爷府上的看门家仆,想要打听小葡萄的消息,可家仆却说府上根本没这个人。
自己心想,定是那老爷将小葡萄藏了起来:“走着瞧,我会回来的。”他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小葡萄救出,一定要报杀母之仇。
小时候,就听说早就听说不远处的山中有个剑派,季小便想着要到拜入到剑派修行,可半途中,却遇到一个黑衣蒙面人。
“我能帮你报仇。”那人直言道。
“?”季小有些吃惊,这人竟然知道自己修行目的:“你怎么知道我要报仇?”季小问道。
“你周身散发着怒气,且看你行进方向,是朝着山中剑派去,恐怕是想学艺报仇吧?”
“是。”季小大方承认。
“那里不会收你的。”那黑衣人说。
“为什么?”如果剑派不收自己,自己如何报仇??
“修道都讲究个心性纯洁,你要学成报仇,那些正派剑门会收你?”黑衣人句句有理。
“不要你管。”季小从字里行间感觉这人并非善类,便不想与其多纠缠,只是继续赶路。
“你那青梅竹马可等不得你。”黑衣人却跟在他后面。
“你什么意思??”
“那财主可不是什么好人,专门挑貌美少女买回家去,嫁进去的,最多也活不过一年,且不说那剑派愿不愿意将你收入门下,你若去那剑派修行,没个几年,也是学不成的。”那黑影继续说道。
“你究竟想做什么?”季小从小就很明白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人凭空出现要帮自己,就一定不会白帮忙。
“哈哈哈哈,我要你的灵魂。”那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