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迷制毒也不甚靠谱。
迎昭一把扯下迎笙腰间的香囊,那里面有他所制的各种毒药。
“你干嘛?”迎笙一惊。
“你不想活了我还想活呢,不想受万虫噬心,就跟上来。”迎昭的心中油然升起一种视死如归的心情,抬脚,以潜行步法,手上挥洒倾倒出各路毒药,硬生生冲出一条生路。
“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愧是我一手养大的夭夭儿。”
远处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话音未落,夜空中绽放出金色华彩,每一滴雨滴都折射出金色光芒。
这是属于大剑士才有的金色。
蓬莱灵修以剑为灵器,分三级,觉醒后为剑使,天赋再高可成剑士,剑士之上,便是宗师级别的剑师。
迎昭和迎笙喜出望外,同时喊出声。
“迎一才?!”
金色雨滴将所有毒蜂一个个包裹住,瞬间冰冻成金色晶石,毒峰被封锁其中,如琥珀一般。
“没大没小的,叫哥。”迎一才飘飘然御剑而来,收剑,一跃而下,回眸展笑,风华绝代。
迎昭默默翻了个白眼,这种场合下还能凹造型,也只有他迎一才了。
迎氏取字从单,迎一才原名迎宏,然而他第一次出蓬莱时,看多了些才子佳人的戏文,便给自己另择了名字,自诩“风流倜傥,天下第一才子”之意。
“想我了没有?”
迎一才张开双臂,期待着看着两个小崽子。
迎昭给迎笙递了个眼色,两人乳燕投怀一般,一左一右扑进迎一才怀里,娇嗔着,“你还知道回来?!”
迎一才此去乃是西岭,去祭拜一位故人,叫英姨的。
西岭在大陆的最西边。
当年九头姑获鸟祸世,大陆上所有御灵者家族在中土集结,共同抵御九头鸟,那一年,迎一才8岁。
迎一才在那场战斗中受伤,流落到西岭,被英姨所救,照顾了他一年多的时间,两人相依为命。
英姨死后,迎一才每年都去祭拜她。
“行啦行啦,知道你们想哥哥想的紧,正所谓一日不见,如三秋兮……”迎一才如同离巢已久的老鸟,满足的拥着小崽子,揉乱他们的头发,然而这哥慈弟妹孝的画面没有撑过三秒,迎一才就痛呼出声,“哎,哎哎,干嘛呢?轻点!掐着我软肉了……”
迎昭姐弟两人正一人一只衣袖,翻找着迎一才带回来的礼物。
迎昭翻出一只油纸包的烧鹅,一大袋糖炒栗子,两只竹蜻蜓,但她似乎并不满意,漠然地通知迎笙,“我这没有,在你那边!”
迎笙整个脑袋都钻进了袖子里,从里面扯出一个小土坛子。
迎昭一把抢了过去,迫不及待的打开木塞子,一缕青梅的馨香飘散出来,甚是清丽醉人。
迎昭正闻得起劲,头顶上一双手将酒捞了回去。
迎一才把酒盖好,黑着脸看着自己养大的两只小白眼狼,“你们俩,就只惦记着我的酒?”
“你说过,我满及笄礼了便可尝尝!”迎昭抗议,伸胳膊去够,却浑然忘了自己肩上的伤口,不小心扯到,痛的直吸气,泪花都在眼里打转。
“干什么干什么,还学会讹人了?”迎一才不为所动,依旧紧紧抱着他那酒坛子。
迎笙想起刚刚闻到的血腥气息,瞪了他哥一眼,“她受伤了。”
迎昭配合着抹泪,“想不到,哥哥竟然如此误会我,我不活了。”
迎一才定在原地,一脸我真该死的神情,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妹妹受伤的心灵。迎昭趁他分神,跳起来夺了酒坛就跑。
但老天不作美,她一向在“溜”上造诣颇高,这次一时忘形,竟被区区门槛绊倒,酒坛子生生摔了出去。
迎昭狠狠摔在地上,但却没听到坛子摔碎的声音。
“好险,好险。”
迎一才冲过去抱住了酒坛子,小心翼翼地收进袖子里。
迎昭一脸的难以置信,坐在地上任迎笙怎么扶都不起来,“苍了天了,我竟还不如一坛子酒?!我还受伤了呢!”
迎一才一时语塞,这酒极难得,他刚刚这也是下意识的反应,确实有失大哥风范,不过,这小丫头受了伤还这么不老实,也不能再纵了她。
“看你刚刚的劲头,想必没什么大碍。菜芽,赶紧给她看看。”
迎一才赶着两人回屋,又想起外面这些碍事的虫子,双手蓄积灵力,正要送它们灰飞烟灭。
“等一下!”迎笙出声打断。
“怎么了?”迎一才回头。
“留着我要制毒,名字就叫‘噬心’。”
迎昭感觉有点耳熟,看向迎笙,后者对她回以真诚的微笑,“等制出来了,第一瓶送你,当是起名费了。”
“大可不必。”
回到屋里,兄弟两人查看迎昭的伤口。
这种事自然是迎笙上阵。
迎一才从小连杀猪都不敢看,当然,他是不可能承认自己胆子小的,美其名曰过于纯良,见不得杀生。此刻他正闭着眼,歪向一边。
迎笙小心撕开粘连在血痕上的衣衫,迎昭疼得不行,掐着迎一才的手又啃又咬,两人齐齐惨叫。
迎笙拿着银针,沾了血沫,仔细闻了闻,“竟然用了令血肉溃烂无法愈合的瑾芽汁。”
迎一才睁眼看那伤口,面色陡然冷了下来,“是谁?”
“还能有谁,闲笔画就云中手,定是咱们那位能描雨画风的公子峰了。”迎笙说着走到药架子边,抓取蒲公英、苦参等药材,调制解药。
迎一才腾的站起来,气势汹汹的就要出门去。
迎笙见状横伸一腿,差点绊倒迎一才,在他哥要杀人的目光中,他默念几遍迎一才的智商都用来贴补他的美貌了,然后才心平气和的跟他解释,“若我猜的没错,他定是奉了家主的命令,你要是去了,就是公然与家主做对,轻则关禁闭,重则动家法,正中下怀。”
说话间,迎笙调好解药,为迎昭敷上,还细心用了灵力暂时麻痹迎昭的痛觉。
“什么时候总得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