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最出色的两个儿子,眼中毫无温情,“不论如何,檀一死的蹊跷,归隐诀也不能没人继续追查……”
迎昭心陡然提了起来,她意识到迎彻要干什么了。
“你们俩,可愿为我蓬莱效力吗?”
“家主有令,峰,定欣然从命。”迎峰率先表态。
屏风后,迎昭暗暗咬牙,这厮摆出这样的姿态,让迎一才怎么接招?一个初级剑使,一个大剑士,傻子也知道应该派谁去打怪吧。
迎昭心道不好,一溜烟儿离开了摘星殿。
老顶山上。
迎笙正在院子里着拣选着前日收来的毒蜂,品质次等的直接扔到炉子里烧火,品质最好最毒的,留着捣碎,然后用纱布滤出毒液。
一蒲盖的毒蜂,只能漏下一小滴金黄的毒液。
迎笙珍惜地把毒液收进小瓷瓶中。
迎面,迎昭急三火四地跑了进来,“菜芽,有什么药能把人撂倒的,尽管拿来。”
“谁又惹到你了?”迎笙不明就里,手上握着捣药杵,动作不停。迎昭一把拉起他,差点弄洒了他好容易收得的毒液。
“哎哎,我的毒,等一下……”
迎昭不由分说,扯着迎笙去了地窖。
地窖里光线昏暗,高高低低的架子上存的全是各色毒药。迎昭穿梭其间,终于在一瓶瓶致死毒药中找到了一罐相对温和的。
“好眠?”迎昭拿起来晃了两晃,“吃了就能睡个好觉?”
“正是,闻一口直接昏迷。”
“能睡多久?”
“少则七日,多则一旬。”
“不错。”
“不过,稍微有点副作用。”
“什么?”迎昭茫然地看向他。
迎笙欲言又止,总不能直说这玩意吃了就再也不能跟女人睡觉了吧,他们姐弟之间不要面子的吗?他咳嗽了两声,转移话题,“那什么,你要给谁吃啊?”
“迎一才啊。”迎昭正要从药瓶里倒两粒药丸出来,被迎笙夺了回去,随便塞到一个犄角旮旯里,“那还是算了吧,不要吃这个。”
迎昭没注意到弟弟的异常,只一心想着不能让迎一才在这个节骨眼儿出蓬莱,继续凑在架子前挑选着,“忘忧?”
“就是让开心起来的,副作用会让人变傻。”
“天青?”
“吃下后情绪不稳暴怒致死,副作用,脸会憋得发青。”
迎昭换了一排再看,迎笙直接把她拉开,“这一排你都别看了。”
“又怎么了?”
“或多或少都有点副作用。”
“我说你做出来的东西怎么一点保障都没有?”迎昭一脸嫌弃,“花里胡哨起了这么多名字,有这个闲工夫不能精进一下品质吗?”
“我这是毒药,杀敌的,效果到了就行,管它什么副作用呢。”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今天他回来了绝不能让他下山。”
迎一才回到老顶山的时候,天边已经擦黑了。
草堂里迎笙烧着炉子,暖烘烘的,一进门,迎昭就迎了上来,殷勤地给他掸去肩头的雪,“哥,你可回来了,快坐下歇歇。”
迎一才眉头一挑,这丫头向来没大没小,无事从来不喊哥。
更从来不会在门口等他,还……
迎一才揉了揉眼睛,他没看错吧,丫头手里捧着的是一杯热茶?
迎一才的江湖经验告诉他,男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喝陌生女子的陌生茶。但眼前站的,是他货真价实的亲妹子,端的也不是茶,而是迟来十余年的懂事与孝敬。
某傻白甜一瞬间感慨不已,孩子终于长大了。
迎甜甜接过茶,一口喝了个干,“真甜。”
“哥哥喜欢,我天天给你泡。”迎昭挽着迎一才走进屋里,暗暗给了迎笙一个眼神,搞定。
晚饭照常,闲谈照常,直到就寝时间。迎昭没有灵力,一天不睡两天都不清醒,但御灵者不同,迎一才经常通宵修炼,迎笙炼起药来也不眠不休。
迎昭在桌边守着迎一才,他正看着一副地图,“困了就去睡。”
迎昭努力睁开眼皮,嘴硬,“不困。”
迎一才无奈摇摇头,继续看着地图。那地图中插着许多黑色木桩,木桩上画着硕大一只眼睛,看上去很是瘆人。中土势力急剧扩张的这些年,以神庙为中心,于大陆各处设立瞭望塔,名义上是监察隐魔族余孽,不过,更多时候用来监视各大家族异动。
迎昭揉了揉眼睛,看向一旁熬药的迎笙——这药都下了多久了,迎一才这货怎么还没动静?
迎笙比了三个指头,三,二,一。
迎一才那边应声而动,一阵旋风似地冲了出去。
迎昭欣慰地看着她哥冲向茅房的身影,“你那药劲儿够吧。”
迎笙并不抬头,“一整袋巴豆才炼出那一小杯茶,别说今天,一个月他也别想直起腰来。”
迎昭满意地点点头。
十几年前,各族之间抢夺归隐诀,你死我活,何等惨烈,她绝不能让迎一才被牵扯进这样的漩涡之中。
迎昭安心回了山洞准备睡觉,人都躺下了,却陡然一阵心惊。
不对,迎一才被整得这么惨,以他的脾气早过来找她算账了,虽说他每次也舍不得罚她,只会拿迎笙那个帮凶出出气,那也不会这么安静……
迎昭一个潜行来到迎一才的房间,无人。
草堂中厅,无人。
院子,无人。
直至老顶山山脚,她看到了迎一才。
迎一才见到她,展颜一笑,“夭夭来送我啊。”
迎昭脑子里飘过无数句话,你怎么吃了巴豆茶没反应?你是不是知道我偷偷跟去摘星殿了?你当真要去寻归隐诀?你就这么走了?
然而到了最后,她却一句话也问不出来。
两人就这么在夜色中对峙着。
迎一才看着迎昭急匆匆跑出来,连外裳都没穿,暗暗叹了口气,走过去,想把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