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梧桐树上的鸟群已经迫不及待地唱起了歌。
天很蓝,云很清。是个好天气。
前院里,曦晚难得地哼起小曲儿给蔷薇浇浇水,松松土。
“晚小姐,有您的东西!”管家婆婆急急忙忙跑来找。
曦晚接过管家婆婆手里的紫木扁盒子,很奇怪,“这是什么,给我的吗?”
“是的,刚刚有人在门口,让门侍把这个转交给你。我给您放房间去?”管家婆婆回答。
曦晚看了看自己一手的泥土和身上粘了水的围裙,“也好。”
管家婆婆刚走,后面就传来了姜苓那熟悉的刺耳声。
“哟,表现不错,知道昨天犯了错,今天就主动来打理院子了,还算有点自知之明,比狗聪明点儿。”
曦晚将手里的小铲一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有的人,把情趣当劳务,把别人的享受当成折磨,自以为是,比狗笨点儿。”
姜苓两眼一瞪,“你敢骂我?是不是最近对你太好了!”
“我可没有,你听见我骂你了?还有……”曦晚刚想说下去,姜夫人恰好跟上来。
今天可不想被这个毒妇坏了心情。曦晚没再说下去,拍拍手上的泥土,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母亲你看呐,她看见你连个招呼都不打!”背后是姜玲不依不饶的声音。
“野蛮惯了,别理她。”
“她刚刚还骂我……”姜苓声音委屈地低下声。
“又怎么啦?哎呀我们家苓儿怎么能和这种人一般见识呢,到时候让你父亲给你买点新首饰,开心点,啊。”姜夫人温声说。
“可是......”
“好啦好啦,我先回房间休息会儿,哎哟我这头疼得慌,你二姨给你的礼物我带回来了,你待会儿去瞧瞧。”说完,姜夫人就被侍女搀扶着离开。
姜夫人昨晚和娘家姐妹玩儿了一宿的棋牌,身体早就吃不消了。
姜苓住了口,也不再说话,自讨没趣。
......
回到房间洗完手,解下围裙,曦晚一眼看到放在桌上的紫木扁盒。
她好奇地打开盒子,一只橙色的小瓷瓶安安静静躺在里面。
打开瓷瓶,一股熟悉的清香流出来。
她大概知道是谁送的了。
青色液体倒在掌心,覆在膝盖上,揉一揉,还是那温暖的感觉。
放下瓷瓶,再看看盒子里,还有一层隔间。
打开隔间,居然是一条连衣裙!
摸上去,轻纱触感舒适,质地柔软。
也是,比自己这仅有的几件粗布裙子好太多。
也许是喜欢这条裙子,也许是想见一见不一样的自己,曦晚将裙子拿出来换上。
左看看,右看看,转一圈再看看,镜子里的少女从未发现自己也可以这么好看。
这一刻的她,似乎收获了十年来最快乐的心情。
心里突然间泛起一丝感激。
“叽咕叽咕——嘟——嘟——”
是鼓翎鸟的叫声。
“嗒嗒嗒”
是鸟儿用尖嘴敲击窗户的声音。
曦晚惊喜地打开窗户,鼓翎鸟来了,就代表他来了!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能让曦晚依恋的,那一定是沉慕哥哥。
他就像一束阳光,明媚了她整个童年。
那个时候,曦晚还住在小木屋里,生活还没有那么糟糕。沉慕哥哥每天都会偷偷过来和她玩儿,带她去河边钓鱼,去草地上摘野花,去树上摘樱桃,陪她练习灵术。
即便有时被琰族大司命发现,狠狠揍一顿,他还是会一天不落地过来看她,给她带好吃的。
后来曦晚被送到了这里,沉慕哥哥就不能经常来看她了。
他说,她从小木屋离开后,为了找到她,他花了很长时间。
现在他成了唯一能让曦晚感到慰藉与温暖的人。
鼓翎鸟是沉慕哥哥送的,被他驯化后成为他们之间传递信息的使者。
鸟儿带来的信上说,沉慕哥哥已经抵达襄冉,在罗海茶楼二楼最西边的包厢等她。
曦晚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裙子,决定就穿它去见沉慕哥哥,毕竟也没有更好的衣服了。
......
路过大果园,里面有成片的樱桃树,樱花开得正旺。
曦晚想,沉慕哥哥会不会牵着我的手,在樱花雨中奔跑,像以前一样。
想到这儿,吹过来的风里似乎都有了樱花的香甜。
果园旁就是茶楼。
径直上二楼,去西边包厢。
沉慕已经等在门口。
还是一样英俊的面孔,还是一样温暖的微笑。金灿灿的碎发在阳光下更为耀眼。
是她的太阳啊。
“小晚,长漂亮了。”沉慕温柔的嗓音令曦晚不禁绽开笑颜。
“沉慕哥哥,好久不见。”
上次见面,好像还是一年前。
沉慕伸手,在曦晚的头上轻轻揉了两下。
“慕哥哥,你怎么一个人到外面去了。”
包厢内传来另一个女孩的声音,曦晚失了神。
包厢门被打开。
一个窈窕优雅的女孩站在面前。
“晚妹妹到了呀,怪不得慕哥哥在门外等了这么久呢,估计是怕你找不到。”那个女孩浅浅一笑。
“堂姐好。”刚刚的笑颜在此刻变得不自然。曦晚没有想到,她也会来。
言茜,她是琰族左使的女儿,是曦晚父亲的亲哥哥的女儿,是堂姐。小时候只见过几面。
她的衣着,她的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琰族的贵族气息。小时候是这样,现在更是。
曦晚下意识低头撇了眼自己。
“好多年不见,晚妹妹长得真是越来越可爱。”言茜的目光在眼前这个娇俏的女孩身上停留了几秒,特别是那身裙子。
没人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