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向铁牛牛,瞧着满眼都是她的傻大个,心中忽然有一丝动容。
看了铁牛牛一会儿,范昕含着亮晶晶的眼泪,软声软气地说:“牛牛哥,我手疼……”
铁牛牛一听,连忙绕到她身后,一看有麻绳绑着,立马给她解开。
范昕揉揉手腕,接过鹤纹玉佩。
院子里传来一声声呼唤,叫着新郎官出去喝酒。
铁牛牛仿佛没听见,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入了迷似的。
范昕心头一颤,轻声催他快去,随口叮嘱他:“少喝些。”
铁牛牛咧嘴一笑,重重点头,兴高采烈地离开。
等到房里只剩自己,范昕匆匆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准备逃离,不料,窗外拴着一条目露凶光的黄色恶犬,瞧着她,恶犬顿时狺狺狂吠。
范昕连忙关上窗,坐回床上,自己蒙上红盖头,将绳子绕在手腕上。
不一会儿,铁王氏匆匆进来,见范昕仍旧规规矩矩坐在床上,冷哼一声,走了。
范昕刚松一口气,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院子里的人声随之嘈杂。
“曹军来了!快!快躲起来!”
尖利且恐怖的惊呼刺进范昕耳朵里,刺得她的心脏一阵挛缩。
曹世矜来了!
曹世矜来杀她了!
啊啊啊——
屋外已经乱作一团,铁牛牛一身酒气闯进房中,嘴里喊着:“媳妇!快跑——”
他被人灌下许多酒,此时已经醉了。
铁王氏一把拉住他,硬拽着他逃命,根本不管范昕的死活。
范昕跟着跑出院子,见着院子外已是一片纷乱的战场。
黑骏马上一个健劲的人影攫住她的目光。
那身冰冷坚硬的铠甲、猩红招摇的披风——
曹世矜!
骏马嘶鸣一声,扬起前蹄,马上这人勒紧缰绳,回头的刹那。
范昕瞪大眼睛,将要看清他的面容,忽然眼前一黑。
等她再醒来时,周遭的一切都变了!
她躺在一张温暖舒适的拔步床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老人味?
一张皱巴巴的老脸突然出现在她的视野中,带着诡异的微笑,浑浊的老目里满是垂涎欲滴的馋意。
“小美人儿,你是我的了!哈哈哈哈……”
范昕吓得坐起身,蹬着小脚往床里缩,眼泪一下哗啦啦地流出来。
“哎哟,别哭,小美人儿,心疼死我了!你瞧瞧你这双美丽的眼睛,都哭肿了。”
范昕结巴着问:“你、你是谁?”
老东西自豪地说:“我乃原州侯相——董长林。”
范昕仍旧眼泪哗哗,“我不认识你,你快放了我!”
董长林:“那可不行!小美人儿,你得给我个大胖儿子!咱们的儿子未来必是天下之主!来吧,美人儿……”
说着,他像只病狗一般,颤巍巍地朝范昕扑来。
范昕心头一凛,咕噜滚到一旁。
董长林没站稳,一头磕在床上,捂着头直起身,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蹬着眼睛,仿佛要吃人!
范昕心知反抗遭罪的是自己,只能想法子尽量拖延时间,寻找脱身的机会,她捂着饥饿的肚子,可怜巴巴望着董长林,“侯相,我饿了,饿着肚子是生不出孩子的。”
董长林愣了愣,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挥手叫人准备吃食。
美味珍馐呈上桌,范昕一心恢复体力,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见她吃相可爱讨喜,董长林心情舒畅,拿着筷子正准备吃,府中守卫匆匆奔进来。
“侯相!曹世矜杀来了!”
董长林脸色顿时煞白,扔了筷子便往外跑,跑到门口,他又折回桌边,一把抓住吓得噎住的范昕,带着她在长廊上穿梭,一径往后门逃窜。
范昕一边跟着逃命,一边嚼着嘴里的食物,为先前已到嘴边却来不及吃的鸡腿感到遗憾。
长廊拐角处,突然出现一个高挺的人影。
董长林脸色骤变,停下脚步。惊呼一声:“曹世矜!”
范昕匆忙咽下嘴里的食物,躲在董长林身后瑟瑟发抖。
曹世矜冷笑一声:“董侯相,还想往哪里跑?”
董长林挺直脊背,“你竟敢来我侯相府撒野!我告诉你,你动了我也别想逃!”
他手下有天下第一悍将——徐元!
他的侄儿掌兵十万,离原州不过百里!
悍将接应,侄儿驰援,曹世矜休想走出原州!
曹世矜讥讽一笑,阴冷的俊美脸庞,带着一丝嗜血的残忍。
他微微向身后偏头示意。
“哐当”一声,一把沉重的斧头落在石板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董长林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看着地上带血的斧头,苍老的嘴唇开始哆嗦。
这把劈天斧是徐元最趁手的武器,手柄上刻着徐元的姓名,只有徐元用得!如今劈天斧在此,徐元他——
董长林腿一软,倒退一步,撞在范昕身上,他猛地一激灵,将范昕从身后拽出来,一把推进曹世矜怀中,而后匍匐在地、哀声求饶。
“请曹王手下留情!我愿将美人献给曹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