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深的眼窝中，清冷却掩不住魅惑。
眼皮很宽，睫毛浓长，突起的眉骨与高挺的驼峰相连，其下是一张轻抿的薄唇。唇周胡茬被刮得彻底，几乎不见一丝青痕。
如此立体的五官，安在这张冷白皮的脸上，外加一头金棕色卷发，酷似矜贵卓绝的莱斯塔特。
好在专业素质过硬，空姐不动声色地将这副绝色五官看了个遍，脸上仍保持着不露痕迹的职业微笑。
“不用，谢谢。”
单宴泽收回目光，靠着椅背看向窗外，薄唇浅张，打了个哈欠。
目之所及，是厚重且绵密的云层。
出自东方的耀眼骄晖，贪心地将无际云海遍铺白光，了无瑕疵。
云层之后，申海该是不远了。
*
展馆大厅，邱步云一行人步履匆匆。
走出几步，他瞟了身侧女人一眼，眸色似有不悦：“寻之，你今天穿得太素了。”
简寻之却不在意：“老板，作为展会负责人，我今天要全程督展，没穿条牛仔裤来，已经够给A.S面子了。”
“你啊，明知首展日A.S室长一定会到场，还穿成这样。”
邱步云颇有些恨铁不成钢，“A.S下一期的策展项目，不想要了？”
“项目执行，与资源竞标无关。今天以执行为主，看的是现场成果，不需要本小姐卖弄风情。”
话说得掷地有声，简寻之走到玻璃门前忽然顿步，左臂一揽恭请邱步云先行。
身后林晓琳等人也停在门前，等简寻之跨出门后方才跟上。
“哝，我车旁边那辆立标黑车就是。”
简寻之抬手一指，就听身后有人惊呼：“是那辆宾利飞驰吗？好帅啊！”
“一般吧，挺常见的。”
邱步云语气淡然，见驾驶室走出来个青年男子，他忙问：“是他吗？”
简寻之摇头：“他是秦临，盛衍的执行秘书。”
而盛衍，Artist Studio室长兼法人，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
关于A.S旗下艺术展，他通常只会出席首展和庆功宴，其余时间不知所踪。
自接手A.S华东首秀项目以来，简寻之就只见过盛衍一次，还是在最初那场竞标会上。
而今天，是第二面。
项目执行过程中所有的环节跟进和阶段性审批，她和团队都是跟秦临单线联系。
只要秦临点头，项目就可以继续推进，仿佛秦临才是这家工作室的实际控制人。
“现在下车的才是盛衍。”
说完，简寻之扬起招牌微笑，率先走下台阶。
午后日光暖意袭人，盛衍一身白色定制衬衣，裁剪精良；黑色休闲西裤，简约随意却不失清贵。
见秦临送来西装外套，他摆摆手说：“不用，放车里吧。”
关上车门，他挽起衬衣袖口，便听展馆方向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盛先生，好久不见，还是这么~风度翩翩。”
抬眼时，他似有一瞬迟疑，这个女人是……喔，简寻之是吧？
这副素净打扮，倒是与此前竞标会上的娇艳模样，判若两人。
盛衍记得，那天会后他专程与单宴泽视频。
再三确认，参与竞标的女人到底是不是他要找的简寻之。
得到确认答复后，盛衍幽幽来了一句：“Arthur，你这口味~唔，你长大了，当我冇讲。”
视频那头，单宴泽一声没吭，直接掐断了越洋电话。
宾利车侧，盛衍回应：“简小姐才是，一如既往得明艳不可方物。”
商业互吹，谁也不会把这些寒暄当真。
扫过他腕上露出的Zenith镂空表盘，是Fusalp联名滑雪腕表，黑色陶瓷款全球限量发行300枚。
简寻之收回目光：“这位是我的顶头上司邱步云，鸿启传媒的执行总监。”
“盛总，仰慕已久，真是年轻有为。”
邱步云伸出手，没想到手握几大时尚资源的盛衍，竟是如此年轻。
盛衍轻握，点到即止，随即笑称：“邱总监手底下才是能人辈出，听说简小姐策展能力出众。A.S的华东首秀交给鸿启，我很放心。”
众人移步馆内，简寻之本想引他二人去咖啡厅，邱步云却提出先带盛衍将核心展区走一遍。
“寻之啊，媒体那边你先去照应着。盛总这里，由我亲自陪同。”
既然邱总监这么说，她也不好赖着不走。
艺术展虽是两点钟正式开幕，但首展日的第一个小时只会接待特邀嘉宾和媒体人观展，此后才对普通观众开放。
目前，展馆中人流密度不高，简寻之在前往媒体接待区的路上不忘留意展区中的情况。
林晓琳一溜碎步跟在后面，忽然问了句：“寻之姐，就这么把盛总交给邱总监，你就不怕A.S的资源人脉直接被邱总监拿走吗？”
“这是什么问题？”
简寻之不由挑眉，小助理平时可不会想得这么深。
但她没多在意，只说，“你跟执行团队也一直在跟秦临联系，怎么不见你们把A.S的资源抢了？况且，邱总监是你我的老板，何来抢资源人脉一说。”
“喔这样啊。”林晓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简寻之抬手指向展区一隅的射灯：“去找人调整一下这块的灯光，光影对比度不够强烈。”
此刻的阳光，显然比前些日子强烈许多。
这一块展区临窗而搭，原本设计好的光影感这会儿缺失了些许味道。
若是寻常观众自然觉察不出；可像简寻之这类专业人士，一眼看来便会觉着平衡感失调。
首展日观展的特邀嘉宾和媒体人中，自然不乏这方面的专业观众。
譬如陈琛，他已架好三脚架，正准备拍摄一樽曾获国际大奖的雕塑作品。
“陈大摄影师，今日份的头条新闻，全靠你咯。”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