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黎感受到这串字后思想立刻断了,眼神从狗的嘴巴挪移到了狗屁股后面的那行规则。
-不要喂食狗狗。
如果这条规则在当前情况是不起作用的,那么他们喂食狗狗,也许会得到狗狗的回报。
祈黎也发现,这只狗的双眼颜色,从红色变成了意义为安全的绿色。
看上去无害、安全极了。
男人又在她的手心写:那喂的会是什么?
他们不知道这只狗要喂什么,正常狗粮在这时候没有人携带,也不知道谁携带了。
如果要知道这只狗吃什么,需要他们再次像刚刚男人一样,去触碰规则条横的话,没人知道这只狗会不会突然对他们下口。
狗狗身上写了。
狗狗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如果是在这个条件下,这只狗指不定会吃掉过去触碰规则条横的人。
而且也没有人会敢于上前去试探。
很简单,这是个比谁胆子大的挑战。
况且刚刚在她身旁的女生跑过来的时候,车窗玻璃的裂缝就放大了好一阵,直到女生跑过来坐下后才停下来。
没人能够非常肯定的说:
贸然离开座位跑过去不会发生什么。
男人很明显,也曾考虑过这个问题,在思考了几许后,就在她的手心写下:我去碰一碰。
祈黎坐在座位上点了点头,指向那只躺在椅子下面哈着舌头的狗狗,催促他赶紧过去。
男人等她指示完这个肢体语言后就试探着站了起来,站起来的时候手还一直触碰着椅子,看那些婴儿并没有什么动静,又抬起另一只空闲的手在祈黎的手心写字:你和我拉着手。
写完这一行字,他又补充上:你坐在座椅上,如果出现我和你挤同一个椅子的情况,我和你硬挤一块的话也坐不到椅子上,但我们是互相有碰着的,试一试。
他抬起手指向车窗,继续写:现在车窗玻璃恐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祈黎其实在男人说完上一句的时候心里就已经答应跟人拉着了,后面的字也没有去理解,直接伸出手指轻轻拽住了男人的小指。
男人点了点头,另一只手慢慢离开座椅,脚步非常轻的往前走着。
对面的李南祥很惊讶还能这样,想‘靠’一声表达自己的激动,但又忌于车窗外的婴儿,不敢发出声音。
祈黎坐在座位上,微凉指尖感受着男人比她暖了不止一倍的温度。
她的手指一年四季都是冰冷的,就算揣在兜里也没办法暖起来。
男人手指的温度很高,祈黎跟他互相触碰着的指尖都隐隐发烫。
她十分疑惑的看着自己指尖,并不理解自己一直冰冷的温度,怎么忽然就暖起来了。
车窗那边的婴儿的确没了动静,现在正老老实实的呆在窗户玻璃外遥遥看着他们,但又没有办法进来。
手拉手这个方法确实是可以的。
但她坐着的长度还不够,只能站起来去给男人增加活动的范围。
男人抬起手,屏住呼吸,把手伸到了狗狗屁股后面的规则条横。
见狗狗并没有要攻击他的迹象,他立即把手伸的更长,指尖刚刚好触碰到了规则条横。
一碰到那柔软的像是不存在一般的规则条横,他就立即收回了手,慢慢往后挪着位置,眼睛一直看着狗狗屁股后面的规则条横。
规则条横闪了好几下,一会闪的连条横都不见了,一会亮的晃人眼睛。
在刚刚才被移到了另一边座位的李南祥不敢去看,收着呼吸以肉眼都不可见的速度往旁边移动。
万幸的是,并没有出现他们想象中狗狗突然发疯到处咬人的场景。
条横闪了几下后,后面空白的地方就出现了另外两个字。
-不要喂食狗狗于狗粮。
不能喂狗粮?
那这只狗吃什么?
男人挪回了原来的位置后立马就收回了手,不再跟祈黎继续拉着手,礼貌的有些疏离。
祈黎看着自己的手,微翘的睫毛随着眼皮垂下,遮挡住了眼睛,晦暗不明。
狗狗身上的字也变了。
-狗狗很久没有吃东西了,你能喂食狗狗人肉吗?
这只狗吃人肉。
但他们因为违反规则死亡的人已经变成了无实体列车员了,他们上哪儿去找人肉给这只狗吃?
男人又抬起眸子看了一眼车窗外的婴儿,眼睛到处寻找着。
这狗很缺德,只吃人肉。
那他们就去找个人肉。
无实体列车员没有实体,无法拿来喂食狗狗。
但规则就是为了保护他们的,除非他们找的这条规则是错误的,否则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比起规则出错了,男人更相信是这条规则并不是这回车程的保命规则,而是他们想错了。
男人还没想个明白,他身旁就传来美工刀刀锋被推出来才会发出的‘咔咔’声。
他徐徐转过头,看向祈黎,略带疑惑的对祈黎歪了歪头。
祈黎抬起手指指向车窗外的那些婴儿,在他手心写:婴儿,也算人肉吗?
男人认同地点了点头:但可能不超过一半,那些婴儿极有可能是鬼婴。
那些婴儿虽然是满身血,但没有人可以肯定这些婴儿没有可能是鬼婴,也没有人可以确定那些婴儿是属于人肉的一种的。
但那只狗既然出现了,那么就一定会有作用,就是不知道具体会是什么作用就是了。
现在除了冒险去试一试这只狗会不会吞食婴儿以外,他们再无其它办法可以确认婴儿是否属于人肉。
但这个做法又是极为危险的,贸然发出声音使玻璃破裂的话,不仅没有办法再挽回,也会造成列车上其他人的抗议。
但他们不去实验一下,思路也就没有办法再进一程。
祈黎不知道现在的时间在现实是不是静止的,但她知道,如果时间拖延的太久,她去学校报道迟到的可能性非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