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餐厅出来,岑嘉停了很久,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回家实在是太早,工作也处理得差不多。这些年她渐渐和狐朋狗友也淡了联系,甚少去喝酒,也不爱去打牌,富二代的圈子逐渐被她淡忘,除了生意就只有生意。
生活除了赚钱,就只有赚钱。
她思忖着,打开了聊得火热的群聊,里面常有艾特全体成员的消息。
“今晚十安有没有人去?”
余河最大的一间酒吧,进去还要充最低五位数的会员。里面声色犬马,能看见余河最糜烂的夜生活,但热闹也是真热闹。
她艾特了一下发消息的人,发了个位置:“来接我。”
群里面的消息静了一刹,陈石诧道:“岑姐?你?现在?晚上去十安?”
岑嘉回了一个‘嗯’字。
群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岑嘉没有再看,静静地找了个长椅,等着陈石来接她。
都是大学同学,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知道她什么性格,更知道她这两年忙起来也不怎么掺和他们的局。
以前陈石喊过几次,岑嘉都意兴阑珊,久而久之也就不敢再喊了。
他很快就将车子停在岑嘉发来的位置,瞧见岑嘉,一个劲地招手:“岑姐!”
岑嘉懒洋洋地起身,顺势坐在了副驾驶,看见上面贴了一个:宝宝专座。
她诧道:“半年不见,你都生孩子了?怎么不叫我?什么时候结的婚。”
陈石面上尴尬,脸上泛起了红:“我女朋友贴的。”
岑嘉了然点头,就要起身坐在后面,却被陈石按住了:“快得很,马上就到了,没必要再换。咱俩谁跟谁,铁哥们嘛。”
听他这样说,岑嘉也没有换位置,车子缓缓往前开动,她能察觉陈石的欲言又止。
岑嘉将脑袋靠在车窗上,摁着太阳穴,压着烦躁道:“别和我说什么叶程回来了,见一个问一句,他回来关我屁事。”
“......哦。”陈石弱弱道:“其实我想问你,我要是结婚,你打算给我包多少。”
“.......”
岑嘉睨了他一眼:“两块不能再多了。”
陈石尬笑一声:“好啦,开玩笑的。叶程回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大家都很好奇嘛。”
岑嘉没理会他,知道和这群人在一起,十有八九少不了要提一嘴当年的事情。
有那么一瞬间,岑嘉是挺后悔当年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毕竟——少年□□老来悲。
谁都知道她有一个闹得满城风雨的白月光了。
怪丢人的。
这么想着,她目光竟然带了几分悲壮。
陈石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等红绿灯的间隙,他悄悄在男生小群里发了一句:“妈的,岑姐真的被叶程那小子伤到了。”
叶三常年潜水,看见这句话,立即就问道:“咋了?”
陈石回着:“叶程刚回来没多久,岑姐都要来和我们喝闷酒了。这么多年,谁不知道岑姐找了个替身?”
叶三思忖着:“喝酒?去哪喝酒?”
底下有人替陈石回着:“十安啊,还能去哪,叶少来不来?”
叶三转手将截图私发给了叶程,奴颜媚骨地加了一句。
“哥们,她心里有你。”
......
岑嘉对这些一概不知,她只知道,刚到十安,就被里面的老熟人惊了一跳。她压下抽搐的眉眼,辗转问了一句:“怎么这么多人?”
陈石扯着她:“大家谁不想看美女,岑姐,我就和你说过,不要单恋叶程那一枝花。说实话,当年就不该下那个赌,谁知道后劲这么大。”
岑嘉皮笑肉不笑地甩开了他,骂了一句:“什么后劲,他长什么样我都不记得了。”
一群人起哄:“呦呦,岑姐来了,怎么没带你的小男朋友呀?”
岑嘉放松了一些,这些人和叶三那群不一样,算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本地人,她没有那么多防备,稍微聊两句,也就熟悉了。
她撩了撩头发:“他回老家了,要不然我能来和你们喝酒?”
“哦~小男孩管得就是严,和当年叶哥差不——”
岑嘉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叶哥,你们和他很熟么?再没事找事,信不信我把你们的破事都捅到你们家族群里去。”
和岑嘉不一样,在座的都是家里面最小的,只负责吃喝玩乐。撑场面的事轮不到他们,但丢人的事情却一找一个准。
几人交换了个眼色,在小群里发:“果然被伤着了,连提都不能提了,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陈石深有体会,活络着气氛。
“好了好了,喝酒喝酒。来来,岑姐,今天我特意开了一瓶好酒,你先尝尝。”
酒入喉头,岑嘉难免就迷离起来,但也没敢多喝,她不喜欢别人送她回家,等下还要自己打车,好在也没有人敢灌她的酒。
她静静坐在热闹之中,听着这群人扯七扯八,也不搭话。
说着说着,这群人话题就又扯到了岑嘉身上:“话说,当年岑姐和叶程为啥子要分手啊,咱们赌你们能谈一年的,赔的可是血本无归。”
岑嘉漠然:“什么都赌,早晚会害了你。”
“哎哎,说说嘛。”
岑嘉起身:“我先去个卫生间。”
几人不好再说,只能看着她离开。
她端着酒杯,找了个相对僻静的地方坐着。
舞曲仍旧震耳欲聋,岑嘉歪在沙发里,思绪不免就飘远了。
为什么要分手。
她想,也许是因为叶程太招人了。
优秀到无论他是不是有女朋友,都会有人前仆后继地出现在他跟前。更别说她和叶程不是同专业的,每次都会有不同的学妹缠着叶程。
即便叶程小心拒绝,可还是有漏网之鱼缠着他喊哥哥。
哥哥个狗屁。
岑嘉讨厌争风吃醋,也讨厌和自己因为这些事情彻夜难眠,她发现自己的情绪在叶程那里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