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嘉能来这里,借得可是叶程的光。打狗还要看主人,更何况,抛却叶程不说,林远堂也不是个好对付的。
见胡莉被同伴带走,倒有几个人敢上去打招呼。毕竟难得虎落平阳,谁不想套套关系?
换在以前,这根本是不敢想的事情。
“岑总,好久不见啊。”
岑干坐着无聊,也乐得应付,只笑着:“确实很久。”
东远地产的副总正在推杯换盏,陡然听说了远处的闹剧,脸色也难看了下来。
他对身侧的人道了声失陪,有心想要去给岑嘉卖个好,可到了角落,却发现沙发那里根本挤不进去。岑嘉正坐在中间,笑得灿灿,手上夹着烟,对旁边的人道:“有火吗?”
一群人争先恐后地献殷勤,掏出火机就算了,竟还想亲自给她点火。
刘德眉头抽搐了一二,暗叹自己年纪大了,实在没脸去凑这个热闹。他讪讪摸了摸鼻子,刚想转身,却看见宴会厅旁边的小门拐进来一个修长人影。
叶程迈步进来,在大厅里环视一圈,没有找到岑嘉的身影,眉头不免就皱了起来。
东远地产的副总忙颠着肚子走了过来,笑着:“叶总,你在找岑总吗?”
叶程淡道:“嗯。”
刘德忙笑着,给他指了指。
叶程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脸色一下难看起来,他没理会旁边的刘德,压着心口的怒气,大跨步地往沙发旁边走过去。
岑嘉面上勾着笑,眉眼带着熟悉的逗弄,她刚想推开旁边递来的火机,却蓦地对上人群之外,叶程阴沉沉的眼眉。
她嘴角的笑一下深了几分,咬着那根烟,倚在身侧的男肩旁,借着他的火机,点燃了烟。
叶程攥紧拳头,死死地盯着她吐出烟雾。缭绕的烟雾朦胧了她的脸,只有那张红唇依旧鲜明热烈,带着张扬,带着不可一世的桀骜。她吹散了烟,挑衅地看着叶程,又将那根烟递给了身旁的人:“抽吗?”
旁边的人受宠若惊,还没来得及将烟放在嘴里,就被人从背后夺去。
他表情一变,回过头对上叶程的脸,陡然萎了下去,讨好地笑笑:“叶,叶总....”
叶程用指尖摁灭了烟头,很疼,却没有他心口疼。
他盯着岑嘉,沉声问:“玩够了?你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你卖弄风情的会所?”
一字一句刺着岑嘉的心,岑嘉满不在乎地笑了,大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孤勇。
“怎么?我现在是什么身份,叶总难道不清楚?”
她窝在沙发里,反骨长成了刺,尖锐地对着每一个人。
人群一下子散开,却又各自在角落打探着这里的动静。叶程绕过沙发,攥着她的手,贴得近了,能闻到她身上陌生男人的香水味。那气味像是汽油,浇得他肝火旺盛,他压着怒,强笑了两声:“清楚?我觉着你还不够清楚。”
岑嘉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从沙发上拽了起来。
众目睽睽,叶程丝毫没有顾及她的意思,几乎是将她拖着,往外面走去。冷风一下子钻入岑嘉的裙子,她想甩开叶程的手,可叶程手劲更大,疼得她手腕都要碎了。
他脚步很快,拽着她往前走,打开车门将她一股脑塞了进去,岑嘉诧道:“你犯什么疯病?我又哪里得罪你了?是你说咱们就当情人的?怎么?当情人你还要专一啊?”
“......”
叶程气急反笑,他从后视镜里盯着岑嘉的眼眉,竟然想不出反驳她的话。
他一踩油门,车子扬长而去,岑嘉一个没坐稳,差点从后座仰到前排。她到底有点怂,更害怕这么快的车速,脸色惨白下来:“慢一点。”
叶程怒气上了头,有心想要讥讽她,瞥见她的脸色,到底是压下火,放缓了速度。
车子沉闷地往滨湖公馆去,岑嘉晚上没怎么吃饭,被刚才那速度吓到,整个人瘫在后面,恹恹地靠在窗口。
她余光看了一眼叶程,生怕再触怒他,也没敢说话。
一直到了滨湖公馆,叶程停好了车,将她从车子里捞出来,才讽刺道:“怎么?现在装可怜给谁看呢?”
岑嘉受不了太快的车速,心里有了恐惧,下车的时候也摇摇晃晃,借着叶程的力气,才勉强站稳。她压下脑袋里的眩晕,靠在叶程的肩膀,自以为语调很强硬:“反正不是给你看。”
那声音很弱,软软地,让叶程一下就没了脾气。
他搂住岑嘉的腰,将她带到怀里,给她挡些冷风。
“晕车了?”
岑嘉推开他:“别人的酒喝得太多,醉了。”
“......”
叶程眉眼抽搐了两下,刚才升起的心疼,骤然又压了下去。他将岑嘉打横抱起,推开了门,将她甩在床上,欺身下去。
岑嘉面上愕然,诧异地望着他,缓了好久,直到那双大手解开她的裙子,岑嘉才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
她条件反射要逃,却被叶程双手掐着腰拽了回来。她身子一下子软了,知道逃不掉,就倒在他身下。望着他的眼睛,她神情一怔,又带着一点寡淡的,微弱的怜悯。
岑嘉探手,借着酒劲和那些眩晕,勾住了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
叶程僵了一瞬,疯狂地回应了那个吻。他忽略岑嘉眼中的悲悯,孤注一掷地压了下去。
在余河深秋的晚风里,凉意带着早开的桂花香,钻到了岑嘉的鼻尖。昏黄的台灯在眼中迷离起来,叶程的脸却那样清晰,他鼻尖溢出了薄汗,眉眼英挺又认真,痴迷又疯狂。他沉沦,她奉陪,不死不休地纠缠着,翻滚着。
迷蒙间,叶程贴在她的耳畔,近乎虔诚地呢喃着一声质问。
裹缠着痛苦的一声。
“岑嘉,你是有苦衷的对不对。”
“离开我,你是有苦衷的.....对不对。”
岑嘉躺在床上,浸着汗的碎发黏在眉眼,她眼里掺着细碎的光,似笑非笑地望着叶程癫狂的眉眼,觉着他可怜又可笑。
她爱怜地拂开叶程额间的碎发,笑得一如既往,薄情又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