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打赏……”
“恭喜侯爷了,奴才这就不叨扰了。”
“劳烦李公公走一趟了!”
“侯爷客气,以后您老就是宁王丈人,奴才指望您老以后多照应呢!”
“好说好说……”
候爷送了客,就带着赵奎去了府上书房。
候府的书房可不只是一个房间,它是一个独立的大院子。顾承德武将出生,可他极爱读书,他希望儿子以后能饱读诗书做个文人墨客。
书院中有一棵粗壮高大的银杏树,入秋凋零的叶子随风飘落,洋洋洒洒像是一群黄色蝴蝶在飞舞。
院子里有五间房子,它们相互连接在一起,看上去恰是半圆形。
雕梁画栋的房间里面,有很多檀木书架,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典籍,几处屏风上皆是山水字画装饰。
随处可见小案,有的上面排着琴,有的则是玉石雕刻的棋盘,也有放着文房四宝的,这些物件样式虽然不算贵重,但每一件都精巧别有心思。
屋里点着沉香,袅袅青烟缭绕散开,正中央宽大檀木书桌旁边正站着两个人,面色各异,他们心里似都有话说,只是不知道谁先开口合适。
顾侯爷看着桌上的圣旨,终于皱起了眉头对赵奎说:“奎儿,我们顾家对不住你,现在你也知道了,总归是让你受委屈了。这些年你对娇娇非常照顾,我和她娘都看在眼里。”
许是难以继续,他顿了顿,半晌才又说:“今天一早,带你去宫里,原是打算和国主把你和娇娇的事说清楚,父母有言在先,不管怎样总有个先来后到吧,没想到主上态度坚决,不见老夫其实多是推脱之意,老夫也是胳膊总是拧不过大腿。”
其实赵奎早在回来的路上,就听到了很多关于宁王和顾梦娇的传闻,宁王代表权力核心,但他毫不畏惧地说:“师父!我不会妥协,我愿意带娇娇离开这里吧,去一个没人找到我们的地方,我一直把娇娇当作未来的妻子人选,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就算是我的生命,也愿意为她献上。”
顾侯爷无难,他想想家人,这回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恨不得自己有俩个女儿。
这显然是不可能了,再不行总不能把他可怜的闺女掰成两半吧,别人同意他也舍不得。
“哎!这个……”
刚要张嘴说些什么,房门就被推开了,顾梦娇走了进来,她刚刚正好听到这些话,她缓步上去先行施礼,然后说:“父亲大人,女儿不想让赵大哥丢命,也不想亡命天涯,女儿愿意嫁进王府。至于女儿和赵大哥的亲事,女儿觉得还是算了为好。“
赵奎不敢相信会听到这样的话,他进前一步面对着她,急切问:“为何?”
顾梦娇盯着赵奎的眼睛,她们有多久没有这样对视了,以前那世界里她不敢,他不愿,如今在这里倒是轻易就能做到了。
她不自觉笑了笑,心痛但眼神平静地说:“赵大哥,你的妻子也许会有更适合的人选了,那个人就住在府里的客房呢,她那般不要命的寻来,定是喜欢你到入骨,哎!还是莫要做负心人。”
顾侯爷简直不敢相信地看着赵奎,原来顾家也不是唯一不讲信用的,这样他死后也有脸去见恩人。
赵奎觉得眼前女子这双眼睛很陌生,她眼里面早已经丢失了他,对他的仰慕爱恋被人轻描淡写的抹去了。
他微微愣了一下,片刻后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娇儿妹妹,你可别误会,那人只是我一个乡下妹妹,我根本不喜欢她,我心里只有你。”
顾梦娇要不是经历过绝望,她差点就信了这个的邪,理智告诉她不要听他的,一切都会是错的,不许心软回头,他那里不一定有她要的岸。
她望着他目光灼灼,说出的话凉如冰:“赵大哥的妹妹很多,娇儿只是其中一个罢了。如今几百人的生死,全都压在小女子我身上,既然大家都那么爱护我,我怎么忍心为了你让他们失望呢。”
赵奎慌了,也不管顾侯爷还在,就吐露心思:“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难道你忘了吗?这些年你不是也喜欢我,你不是次次对我讲,你盼着早点嫁给我……”
一行泪水从顾梦娇脸颊滑落,她没有去擦拭,冷冷语气喊着:“够了,少时无知,总是会轻易以为,什么事都可以按自己想要的那样,一句话就是一辈子。
长大以后才发现一辈子很长,很多时候不是自己说了算,生活会逼着去做不愿意的事,你现在说对我视如珍宝,过个几年也许就会弃如敝履。”
一旁顾侯爷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闺女,感动得差点掉下眼泪,看女儿这样他也难受坏了,立马拿他的帕子给闺女擦眼泪。
他记忆里都是孩子小时候,病着的她哭唧唧要娘抱抱要爹抱抱,可是他总是很忙,忙着打胜仗,忙着愧疚,怪自己带孩子来这里落下病,也忙着寻医问药,后来医是找到了,女儿也被带走了,每年也能见个三两面,可总是不够慰籍他心情。
夫人看他难过总是劝解,让他在少见和没命选一个,想到后者他又觉得少见就少见,忍忍也就过了,大不了女儿在家时多疼爱着,如今欣慰,终于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她长大了。
顾梦娇笑了,她扶着顾侯爷手臂说:“父亲,我没事,母亲那边可能会着急,我们是否可以前往用膳了?”
顾侯爷听说妻子等,也想赶紧去“奎儿,家里妹妹来了,那就让丫鬟去唤来一起用膳。”
赵奎心如刀割,哪里还吃得下饭:“让师父挂心,我与小妹刚见面,有很多话要说,就不去膳厅里吃了。”
顾侯爷点头不再强求,被顾梦娇拉着走开了。他们一边走一边聊天。
“爹!慧心姐姐来了,她看着最爱吃的八宝鸭早就流口水了,我们如果再不去,她可能会生气,等一下回陈府去告爹一状。”
顾侯爷笑了起来:“哈哈哈,那个贪吃的家伙,都是你的外祖家惯出来的,可真是越大越没规矩。”
顾梦娇苦笑着,她面对顾家当前的情况,竟不知道什么是“规矩”了。只希望表姐不会听到,因为一个没有“规矩”的人评头论足有“规矩”的人,实在是最可笑的事情。
顾梦娇看着顾承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