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煽风点火,提振士气,这群无知刁民更加声势浩大。
“杀了她!”
“杀了她!”
众人沸腾,“杀了她”三字就像发起冲锋的号角。
有人迫不及待,朝冥殊扔了一块石头,那石头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她的右额。
冥殊猝不及防,右额渗出鲜血,顺着白皙的脸颊淌落。
见血后,那群人小心观察了一会,见冥殊毫无反应,也不还手,便觉这冥殊可能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
她是祸水不假,但也只是个弱不禁风的女人,这些弱小百姓看她是个软柿子,顿时挺直了腰板,纷纷朝着冥殊扔起了石头。
冥殊赶紧用提着血颅的手挡住了头。
虽说乱石砸在身上很疼,可也好过砸伤了脸,破了相。
有人砸上头了,完全失去了理性,将菜刀也扔了出去。
冥殊透过那血颅的头发缝隙,看着飞来的菜刀正对眉心,心想:不妙啊,又要转世了,可这一世还没活够呢,如果刀枪不入能成灵就好了。
但她几经转世,逢杀必死,刀枪不入这样的高级言灵,支儒是不会给她留下的。
菜刀毫厘之间,冥殊安详的闭上了眼,不过是,再历一次转世轮回的苦,她已经习惯了。
临死之际,她头上的金乌簪闪过了一丝金光。
“嗞~,哐当,当当当~”
菜刀在毫厘之间被无形的屏障阻挡,连同那些石头,皆被弹落在地。
“成灵了。”
冥殊半睁一只眼,兴奋得差点喊了出来。
“这一世我能使用高级言灵,嘿,果然支儒还是心疼我的。”
“没准,是因为我不但还了他的钱,还让他大赚了一笔,所以保我不死,也算他有点良心。”
冥殊放下血颅,已凌然不惧,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她会妖法。”
众人见刀石已经伤不了冥殊,顿时害怕了起来,都不敢再往前半步。
“放火烧她,连同这个破庙一起,烧死她。”
总有人站出来出馊主意。
“来了,来了,这么好的酒,送她上路,可惜了。”
甚至有人不知何时准备好了助燃的烈酒。
“烧死她!”
“烧死她!”
带酒的那位提着偌大的酒罐在破庙周围泼洒酒水,其他人也不闲着,高声助威。
冥殊微微蹙眉,她迷惑啊,什么良家百姓能干出这等事来,她冥殊招谁惹谁了,怎么走到哪都有人喊打喊杀,这要真烧起来,她一个不会飞的凡人,逃也逃不掉,必死无疑啊。
冥殊不能再沉默以待,她稍微提高了声音,呵到。
“住手,别以为你们是弱小的凡人,是金主,就该被惯着,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来我这又打又烧,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了?”
“王法?天理?我们这就是在替天行道!”
“别跟她废话,把她堵进庙里去。”
“冲啊!”
这一声号令,这群刁民不要命般往上挤,推搡着,宁死也要把冥殊堵住,让她插翅也难飞。
冥殊眼看形势不妙,一脚将地上的血颅踢了出去,滚入林间草丛,免得被这群刁民踩踏,落得个面目全非的下场。
见他们人多势众,冥殊也无力纠缠,自己退回了庙里。
刁民们眼疾手快,将火折子扔了过去,火折子碰上烈酒,加之那陈年破庙都是朽木,霎时间燃烧起来,噼里啪啦,烈火熊熊,浓烟滚滚,已经看不清庙里冥殊的情况。
但刁民们还是不放心,死死守在庙外,分散人力将庙团团围住,严防死守。
冥殊被浓烟呛得咳嗽了两声,她一手用衣衫捂住口鼻,闭上双目屏气凝神,一手并两指立于唇边,轻念了一句:腾云驾雾。
待到睁眼时,无事发生,冥殊心里苦不堪言,心想:
“害,这么大的火,这么浓的烟,那还有什么云和雾,连风都没有,就算能让‘脚下生风’成灵,招来了风,那火岂不是变更大,有了风我也寸步难行。”
“我又招不来雨,这鸿文言灵皆为悟己之言,悟己才灵,说得通俗简单一点,就是只能使唤自己的身体,却并不能呼风唤雨,亦或是让他人的身体发生行动或发生变化。”
“看来我冥殊今日,是在劫难逃了。”
“但也没什么,想她冥殊,转世轮回不过百也有八十,被扼过喉,被锥过心,被投过井,被活埋过,被活生生扯下了头颅,身首异处…,每一次死亡的感觉都记忆犹新,就算被活活烧死也算不得什么。”
冥殊思虑至此,她索性盘腿席地,开始打坐,显然已经放弃了。
火势越烧越旺,火光中甚至透着金光,刁民们看这架势,再过半个时辰,就能连人带庙燃烧殆尽。
又过了一会,大概是老天垂怜,风云突变,天空中下起了雨。
雨越下越大,火也一点点被浇灭,最后完全熄灭。
刁民们见雨势渐大,庙也烧得差不多,三三两两的离开了,最后剩几个人查看最后的灰烬,除了一些未烧尽的木头倒塌一地,再无其他,那几人料定冥殊必死无疑,也纷纷离去。
雨又下了一会,才慢慢停息。
黄昏之时,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出现在烧尽的破庙前。
白衣男子衣袂发带随风飘飞,如仙君绝尘,他手持羽扇,袍服雪白,一尘不染,在晚霞的映照下,那修长的背影如梦似幻。
黑衣男子身形稚幼,比白衣男子矮了一个头,是个少年,手持一把偌大的古剑,更像是随行侍卫。
“公子,我们好像来晚了一步,冥殊姑娘可能凶多吉少了。”
黑衣少年对白衣男子说到。
“嗯,这个骗人精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骗人精?公子对冥殊姑娘说的话不是深信不疑吗?反正我是不信的。”
“就你知道,还不快找!”
“找?可这一片灰烬,反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