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生。
她有一头热情的金发,散发着迷人的光泽,瞳孔是迷人的猫眼绿,眼角微微上挑。怎么说呢,如果不是在这种场景遇到,嘉穗里还挺想停下来仔细欣赏一会儿的。
嘉穗里在门口站定,掩下心中的惊异感,打定主意等对方先开口。
金发女郎笑了笑:“还挺有意思的,第一次碰到敢主动跳井的人。”
她懒洋洋地起身。
“进来坐吧。”
她来到衣柜旁边,推开一扇暗门,露出一间日式茶室。
嘉穗里坐在金发女郎对面,看着面前的茶杯愣神。
“怎么了?吓傻了?”
嘉穗里抬头看着看着金发女郎。
“庭院里那两杯茶,是你放在那里的?”
她之前还在奇怪,电锯男活得像个原始人一样,吃人肉喝人血,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泡茶的样子,而且如果有茶叶,肯定早被他吃光了,哪里会留到现在。
金发女郎的出现解决了她这个疑问,她面前的茶跟庭院里那两杯茶用的是同一种茶叶。
“是我。”
“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话问得不明不白,但金发女郎听懂了。
“哦,你说那个电锯杀人狂,他看不见我。”
“他怎么会看不见你?”嘉穗里觉得十分奇怪。
金发女郎看了她一眼,幽幽地说:“他是活人啊,活人怎么能看见鬼魂呢。”
“!!!”
看着嘉穗里骤然放大的瞳孔,金发女郎愉悦地笑了出来。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耍了的嘉穗里:“……”
金发女郎摆了摆手:“你不觉得奇怪吗?这是个封闭的宅院,连一粒米都没有,外面那个杀人狂都只能靠着吃人活下去,我能在这里生活得这么好,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活人吧。”
“还有一种可能。”嘉穗里直视着金发女郎。
“你是宿主。”
如果是宿主,也可以通过系统道具或技能做到这一切。
“你把房间布置成这样,我想看不出也难吧。”
金发女郎沉默着,半晌,她伸手抚了抚自己的金发,淡淡笑了。
“曾经是,但现在不完全是吧。”
“你是因为任务失败被系统留在这里的?”
金发女郎沉默了下。
“不是,我的任务已经成功了,我是主动留下的。”
无视了嘉穗里震惊的脸,金发女郎啜了口茶。
“你想从这里出去吧?”
“你知道钥匙在哪?”
嘉穗里虽然震惊,但她没有打听别人隐私的爱好,顺着金发女郎的话问出了自己如今最关心的事。
“当然。”
“你愿意告诉我吗?”
听到嘉穗里这么直白的问话,金发女郎笑了,她坐直了身体,靠近嘉穗里的脸,用迷人的眼睛直视着她,饱满光滑的脸蛋像是诱惑夏娃咬下一口的苹果。
“告诉你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付出一点代价。”
“那算了,我自己找吧。”嘉穗里直接拒绝。
“不听听条件就直接拒绝?”
“我比较相信自己的直觉。”
金发女郎笑了笑:“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不强迫你。”
两人对坐半响,无言。
嘉穗里起身:“感谢您的招待,茶很不错,我就不叨扰您了。”
金发女郎褪下手腕上的一串手串递给嘉穗里:“这个给你。”
嘉穗里没有立刻接过来,她警惕地打量了一下金发女郎手里的手串,问道:“这是什么?”
金发女郎简短地说:“后悔药。”
看嘉穗里不甚明白的样子,又解释了一句:“等给你后悔了,想要寻求我的帮助的时候,扯断这串手链,我就会来帮你。”
“那就谢谢您的好意了。”嘉穗里礼貌地笑笑,双手接过手串。
离开金发女郎的房间,嘉穗里重新回到井底。她抬头看看头顶的井口,估摸着高度,催动花牌,在脚下铺上一层层厚厚的花瓣,为了避免花瓣太松软陷进去,每铺一层她都用力跺脚把它踩实。
足足持续了两个小时,她终于将将够到井口,万幸的是整个过程电锯男没有来过庭院。她双手撑着井沿用力爬上去,走之前,她把金发女郎送给她的手串扔回井里。
从始至终,她都不信任那个女人。
嘉穗里没有忘记,刚见面的时候,金发女郎说的那句“第一次见到敢主动跳井的人”,她见过不止一个宿主了,嘉穗里不相信,以金发女郎开出来的条件,会没有一个宿主愿意跟她交易,更何况她还主动提供了所谓的“后悔药”。
在生命危在旦夕的时候,没有人会放弃能活命的第二种选择,如果金发女郎的帮助真的有用,这个任务的存活率本不应该这么低。
那所谓的“后悔药”,焉知是不是定时炸弹,嘉穗里可不敢把这种作用不明的东西留在身上。
嘉穗里没有在庭院里多逗留,她朝着前厅的方向走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新的线索。
等她几乎把前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什么的时候,嘉穗里气得只想骂街。
这合理吗合理吗?
后院是电锯男的地盘,多放一点线索可以理解,但其他地方也不至于一点线索都没有吧。
钥匙找不到,线索也少得可怜,这不是只能等死吗?
嘉穗里往地上一坐,想要摆烂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
不干了!就算是资本家也不能这么奴役工人吧,她在这个世界连个合法身份都没有,还要兢兢业业打工赚钱,到了晚上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在小旅馆里过夜,卫生条件差不说,隔音还不好,她被迫听了多少墙角,耳朵都要长针眼了。生活质量这么差,还要做这存活率比狗系统心眼子还小的破任务,这样活着还不如直接死了。
嘉穗里本来只是想发泄一下,结果越吐槽越真情实感